第四章 逼上梁山（1 / 1）

“什么，让我去学厨艺!”终于顾不上一贯在杜大夫面前低眉顺目的样子，九歌小宇宙爆发了！

“嗯？.....”杜大夫眼风扫过，九歌后脖子一凉，小脸儿皱了皱，终于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师傅，您也不要徒儿了？！”

杜大夫虽然媚眼如风，可是性子冷清，平时也就当个玩笑，听了九歌这么挤兑她，大觉不耐烦，“废话，一日为师，终身为母，为师我将来还指着你养老呢！不要你，我不狠心让你历练历练，你以为能长出息？你跟离香是我看大的，别人都说离香泼辣果断，是个成大气候的材料；说你胸无大志，这辈子充其量也是找个好男人嫁了便罢。笑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说你胸无大志是真，可你什么事情都看得通通透透，明理懂事剩离香十倍，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可是，这地方凄凄苦苦，给我这种半截子入土地的养养老避避祸还好，给你做归宿，还早了点儿。你是个怕麻烦的人，偏偏一门心思要在厨艺上精进。这天高皇帝远的，你连一条鱼、一捆菜都不好找，十几年下来，除了烤羊腿，我看你学会得了什么！至于将军的救命之恩，”杜大夫顿了顿，“我看他救的人多了，少你一个不少，大不了，我调教调教小五照付他，保证养得白白胖胖。”九歌头上一滴汗下来：老天爷，想不到师傅一通长篇大论，偷懒留下的理由一个也没了，虽然心里痒痒的想去京城看看盛世繁华，可毕竟心安理得地生活了那么多年，要一下子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九歌无论如何不肯。

杜大夫一声叹息，“痴儿，你可是看上了营里的赵小五，心里喜欢的紧，不愿离开么？”

九歌气的满脸通红：“师傅，他除了老来蹭饭，看病不给钱之外，还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让你那么高看他一眼。”想起小五常年除不去汗臭，九歌一阵阵堵心。

“那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对了，还有离香陪着你，她去京城里给太太小姐们当护院，正好和你一道。”

“师傅，离香可是要当女将军的人，你让她给别人当护院！？”说完了心里后悔，又被引开话题了。

“那怎么了，女孩子家家的，再厉害，战场凶险，比得上男人行动自如，行走无碍？再说是给相府里做护院，要是做好了，引见了当将军当军师就算当诰命夫人也随她。你一个人上路我不放心，离香心眼儿少也会吃亏，你们两个一起，我也放心让你们出去见见世面了。”

听这个意思，“她答应了？”九歌嘴巴张得大大的，“那还用说，今天一早将军跟她讲的，高兴得什么似的。”九歌一时兵败如山倒，眼看大势已去，想想师傅虽然严厉，可待她如亲女，除去家里没人照顾，对自己又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咬咬牙，只好应了。

行李准备的很快，其实本来就没什么好带的，军营里的人素性豪迈，戍边军人死都不怕，何况分别呢。离香又是个开朗的人，眼看着可以去京城看热闹，早就跃跃欲试了。九歌经历过两世生死，除了责任之外，其他的东西，也早就看淡了。不过临别一天，九歌半夜里被满身酒气的杜大夫叫醒，揉着眼睛被拎到了药堂上。看着平时眼高预定的杜大夫那么奇怪的神情，九歌不用想都知道，向来讨厌形式的杜大夫这么郑重其事地找她，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去办。

“九歌，”杜大夫的神色，声调，语气，用四个字就可以形容――她很紧张。

“师傅有什么事情，请吩咐，九歌一定尽力而为。”九歌八卦心里发作，耍了个滑头，知道师傅舍不得自己遇险，所以事先告诉师傅，我有分寸的，要是太危险的话，我会先考虑自己的安全。这样的话，就算是危险的话，师傅也会放心说出来，好歹，凡是有商量，不会憋在心里就是了。

“那么，小九，这个你拿着。”杜大夫把一个小布包裹放在桌上，九歌不管三七二十一，打开就看。咦，这个包裹好奇怪，这个……是……丝绸的啊……九歌越想越不对，哪个败家子会用丝绸包东西，这可是平民皆布衣的时代啊，想必……难道……九歌看着包裹边解边想，动作反倒迟疑了。

杜大夫静静地看着九歌解包袱，九歌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她的眼睛。在九歌迟疑的时候，杜大夫已经决定，能够稳妥地办好事情的人，非九歌莫属了。等九歌把那个奇怪的虎纹玉环拿出来的时候，立刻松口气的神情，也没逃过她的眼睛。“不要小看这个玉环，你可知道，我拿着它想了那么多年，也不知道这是谁的。”

咦，九歌心中一亮，这不就是传说中久违的八卦么？可有听戏的机会了，两只眼睛发出了夺目的光彩，难道是私定终身被人棒打鸳鸯之类，不过现实比戏文往往精彩许多，一定要好钢用在刀刃上。把好玩儿的都掏出来。不过问人隐私，终究是不好的，更何况，没准儿不久的将来，必须要给杜大夫养老，这样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主儿，知道的太多了也不好吧。正在九歌头脑种天人交战的同时，杜大夫一贯的冷清语调在药堂中回响，“这个是我救命恩人的东西，当年我辈婆家赶出来，有马贼袭击，可是朦胧中我被人救了，等到我醒来，身边除了尸首，就只有这个，我又往前走了没多久，就遇到了你们。小九，师傅最信得过你，而且，你最拿手的，就是不引人注意，能不能到了京师，帮师傅查查这个东西的来历，我在京师有仇家，你不要打草惊蛇就好。”

一场太极打下来，一团话说了个虚虚实实。不过，今后的斗争策略都知道了个大概，其他的，想必杜大夫不愿意说吧。那倒也是，当初，杜大夫可不是清醒的时候被人捉到的，被救起以后，大家对杜大夫唯一的了解，除了弃妇这个身份之外，就是姓杜，可是，这个会不会也是假借的，为什么这么如花似玉的人，却要一身道袍，青衣束发，而且只给认识的人看病。杜大夫身上的谜团，实在不少，不过以杜大夫的个性，既然不愿意说，想必知道了以后，会很危险。所以九歌也乐得清静，八卦虽好，可许多事情，多知一事便多一份风险。古人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诚挚斯言，故所愿尔。

“那师傅还有什么嘱咐没有。”

“这里，有封信，写给你的，能查出多少，就查出多少，信不要被人找到。”

“师傅就没个红包给徒儿。”

“这里8两银子，路上买糖吃。”又有了青筋抽动的迹象，师傅还是那么沉不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