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来到了厨房里,只有奶妈在里头,“我看你睡得香,就没叫醒你,都等着吃你做的早饭呢,不过都被我稀饭馒头打发走了,难得休息一次,也不让你好好睡会儿。”
九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你没告诉师傅这件事吧?”
“哪能啊,不过全营的人都说今天的早饭不好吃,看来,我是真的该退休喽!”
九歌一听,坏了,师傅怕是早就知道了。
旁边有了奶妈帮忙,总算有惊无险地按时准备好了午饭,看了看营里面的时漏,已经x时x刻了,赶快赶到许大夫的医馆去给师傅请罪。
一进医馆的后院,就看见一件青色的人影正在药畦旁边看药。九歌二话没说,乖乖地站在药畦旁边等师傅发话。
虽然杜大夫思想开明,可是九歌今天也算犯了名为“玩忽职守”的罪名啊,就算营里有了奶妈暂时对付过去,可是师傅这一关是绝对过不了的。九歌看着药草在地上投的日影一点一点地斜过去,心里苦笑道:惨了。这次气大发了。
等到肚子咕噜咕噜地叫起来的时候,九歌发现日头已经下了地平线。看看师傅,已经没事儿人似的在旁边喝了半天茶了。九歌看看师傅,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闻了闻茶水的味道,已经很淡了。咬了咬牙,重新给烧水的壶加了炭,把茶壶里的剩茶叶茶水倒了出去,水很快地烧开了,快速地浇了茶壶,洗了茶杯,把昨天刚刚到手的新茶从书架上取了出来,细细地烫了茶叶,热了茶壶,终于把第一杯恭恭敬敬地送到了师傅手里,杜师傅说:“小九,今天是十旬休假,你最近总睡不够,懒懒床也是应该的。奶妈帮你做饭,味道不好也是正常的。可是,你昨天过生日,为师我教你这么多年,为什么从没听你提过?”心中一松,九歌说:“徒儿也记得不清了,前些日子做梦,忽然梦到了母亲,想到将军就连捡到我的日子都记不大清了,就定了个日子,存个念想。”
师傅的额头一抽一抽的,显然是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不过,师傅的眉头一挑,看得小九头皮发麻,“小九,你泡茶的手艺又长进了......”
九歌见师傅笑得不怀好意,心里好像阴风扫过,连忙说道:“徒儿知错了,以后但有佳肴出灶,定请师傅品尝。”
“小九啊,你今天就连来问功课的时辰都晚了呢,你说将军问起,我该如何交待。”
九歌一哆嗦:“徒儿愿为师傅沏茶十日。”
师傅眉头一皱:“十日么,也好。”
难得杜大夫那么好说话,没有了料想中的讨价还价,九歌又习惯性地愣住了。
“小九,你说说看,你跟离香的臂力,哪个好?”
“应该是徒儿。”
“为什么?”
“我炒菜的铁锅比她的枪沉。”端的时间也比她长。
“箭法呢?”
“徒儿稍胜一筹。”
“那么马上功夫呢?”
九歌忽然想起,去年初秋的时候,遇上了暴雨,跟离香一起骑马赶羊,她发现无论是速度,还是耐力,她都小胜离香一筹。自己常年待在马背上赶羊,练得一手好鞭法,也就是熟能生巧的事情。至于在马上捉羊这种容易的功夫,离香在军营里没学到,也很正常,行军打仗该是用不到这种功夫吧,九歌挠了挠头,老老实实地回答:“徒儿没有在马上打过架,也没在马上动过兵器。”看见师傅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连忙认真地补充:“就射过几次狼,当时它们还叼着羊……”
师傅的眉头已经可以挂个油瓶儿了,“离香想当个女将军,你看怎么样?”
“徒儿觉得她的功夫比副将的那四个徒弟好得多。”
“那你呢?”
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啊,九歌低下头,老老实实地答道:“徒儿不会用兵器。刀枪剑戟都不会。徒儿不想杀人,徒儿想做个出色的厨子,给人做饭。”
九歌看见杜大夫的额头又在一抽一抽地,不禁心里叫道:师傅啊,你冷心冷面了那么多年了,也算是个熟女了,风度,风度啊!
“九歌啊,”杜大夫的脸上又是春风拂面,不过在刚刚捋了虎须的九歌眼里不异于夜叉狞笑“你最近的书看得可好啊?”
师傅已开始叫她的全名的时候,就是要找碴的时候,九歌知道,今天的重头戏,终于来了。
“那些书,徒儿都一一看过了,”九歌向来讨厌这套繁文缛节,不过既然师傅喜欢兜圈子,她也会陪着装糊涂,不过既然真家伙搬上来了,保持谨小慎微的态度就没什么必要了,“但是......”
“说吧,我听着呢。”杜大夫翘着二郎腿,拿着茶杯,看着九歌。
杜大夫当师傅,不是一般的怪。刚开始,丢给九歌的笔记里面只是医术,后来,看不过九歌心心念念地只想做厨子,学习的笔记里面慢慢地就有了食疗的内容,用这里头的法子给人煮药膳,效果好地不得了,偶尔一两次有了副作用,也都想法子更正了。再然后,离香的兵法败给了孙大冰块,找九歌来搬救兵。杜大夫自认为是个有体面的妇道人家,不方便亲自出手教训他,就找了几本兵法研究了2个月,按照鲁班的器械和墨子的遗册,写了满满一大箱子的笔记,作出了一大堆工程野战的简易模型,让九歌和离香细细地演练了1个月,发出了战书,终于以三战两胜的战绩,离香被孙军师奉为奇才,细细地指点,九歌呢,从此又要多读一项军法,可怜两个小丫头从此成了两个大拿斗法的工具。
后来,九歌接下了放羊的活计,杜大夫又看九歌的弯弓不对眼了,花了七天七夜,总算做出来一个精致的弓弩,九歌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师傅,你这个法子做出来的弓不顶用。人家高级的弓都是反弩的,弩上还有控制方向的凹槽,把杜大夫气得脸都绿了,回去修正了三天三夜,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终于制出了现在九歌用得射狼弓――这是九歌给这张弓起的名字,看着偷羊的狼不顺眼啊。按照杜大夫的意思,追星竹月的都想过,九歌死活不愿意,最讨厌掉书袋了,好像全世界都是风花雪月,可是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看看杜大夫生不出孩子以后他们娘家的做法就知道了。不过,九歌一直怀疑这个说法的真实性,因为,杜大夫能够识文断字,精通医术,使得一手好银针,顾盼举止都非常文雅,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人,这样的人,只要不犯大错,就算无法生育,夫家顶多再娶或纳妾,怎么可能活生生地打一顿再把人赶出来呢?不过,营里的人都是贫寒人家出身,对名门大户的做法本来就不很了解,孙军师是少数应该知情的人,可就连他都对杜大夫的来历讳莫如深,九歌也就乐得不想,说啥是啥得了。
再后来,杜大夫迷上了器械农具,九歌学习的东西里又多了错误甚多的原始的“工程图”,不过,看到杜大夫比比划划的时候用得东西,九歌虽然不懂行,却也知道,那是这个时代的“圆规”和“矩尺”,这个东西非常难得。不由得佩服其杜大夫来,师傅要是学会了物理和数学,或者只会力学和几何学,那估计就连马车都能设计出来了吧?
前一阵子,营里新来了个文书,据说是原来是xx官员因为办事不力被发配至此做军奴的,杜大夫一看,文书姓赵,字子良。是本朝有名的大儒,联合孙军师一起给赵军奴谋了个文书的职位,反正天高皇帝远,这么好的人材,不用白不用,条件呢,就是起草请粮的奏章,另外,教军九歌和离香读书写赋,九歌和离香头大如斗,写什么不好,赋,说起来,这就是传说中吹牛的对联啊,还要写成排比的形式,可是,论文,斗不过孙军师和杜大夫,论武,老将军拿刀在房门口一站,九个九歌都老实了。只好乖乖的学,不过,时间长了,夸人的本事有了长足的进步,出去买菜卖羊讲价钱都利索了不少,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而如今,虽然技不压身,九歌身上的本事也够开个杂货铺的。眼看过了两天安稳日子,这个时候,师傅又想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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