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铁鹤门5（1 / 2）

我极不情愿地走向悬崖边，边走边说：“卫屏你别怕，就我一个人。你要死要活跟我无关，不

过得求你件事。”

卫屏扬起头来，头发散乱着脸上挂着泪珠，猩红的嘴唇在哆嗦。“你也不许过来，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你也骗我，你们都是骗子。求你们放过我吧，这世上本来就不该有我这个怪物的，我不是人，你们就当死了只猫狗罢了。不许你再靠前了。否则我就放手，果真如此就是你害死我的.我死了会在阎王爷面前告你一状，叫无常鬼夜里抓你下油锅。呜呜、、、、、、这哪是人呆地方？

其实我的心情也很沮丧，换了是我的话也会跳下去。这里没有卫屏可以相信的人了，他苟且一时会更痛苦的，我没理由劝不死的。

我本想回头作罢的，见卫莉咬着牙晃着身体象个不甘心的巫婆。锦儿垫着脚尖搓着手一个劲向我摇头，她呼吸急促脸色绯红真的很着急。

我长出口气心道，你卫屏命大的话就死不了，错了的话，大不了我陪你一起死。

我快步走了过去，蹲身坐在悬崖边道：“我本不该做乞丐，更不该来这鬼地方。我家其实很有钱，我爹怕被义军抄家，把值钱的宝贝都藏起来了。后来他客死异乡这批宝贝也不知下落了。我娘用了半生去找这些宝贝，结果欠了一屁股债务也死了、、、、、、？”

这些谎话都是卫莉编好的，她讲了很多来龙去脉，我只是讲个大意，因为我觉得越简单越逼真而且尽量装着不在乎对方生死的样子。

卫莉的斜招果真有效，卫屏的反应并不强烈，似乎默认了我们间不足一丈的距离。他的嘴唇也不抖了，扭过头问：“这关我何事？”

"哎，你不是要死么。我想让你到阴间问问我爹，然后托个梦给我，真找到的话，我卫逊给你修墓供牌位，还有年年给你和卫匠烧纸钱。“我故意提高了嗓门，同时凑近了他。

卫屏转动着眼珠问：“你盼我死么？”

我摇摇头说：“你又不是我的牌子【牌子指刺客暗杀对象】干嘛盼你死。是你自己非要死，我才想起有这么件事情的。你说的对，我们都会死的只是早晚不同，死法有异。阎王爷见你在阴间都做善事说不定会褒奖你投胎个到个好人家的。”

卫屏抽泣了一下说：“那我情愿做棵树做颗草，下辈子再也不做人了，我恨死这地方了。难道你不恨这里么？”

“我当然有怨恨了，数我挨打次数多呢”我边说着边把身子移向他头顶。卫屏牢牢抓住树干压低身子低着头说：“要是能把铜门的师傅们拉来，我现在就抱着他们一块往下跳。”他长叹口气又说：“其实我不想这么死，要不让师娘给我弄些毒药来。你瞧我们活着多冤屈，还不如地上的蚂蚁呢。人怎么这么坏呢”他的嘴又撇起小声干哭起来，身子软了下来。

我估计他撑不住了，背着手象身后发了个暗号。

卫屏象是累垮了，闭眼半吊在树上嘴里嘟囔着“地下有那么多鬼，谁知道哪个是你亲爹？你这人就爱给人添麻烦。我恨死那个卫冲了，你要是能把他叫来，我就跳下去找你爹去。”

我趁他不注意猛一扑，身子还在悬崖上，一只手已探住卫屏的脖领。卫屏猛然被惊醒，惊愕地看着我，然后松开挂在树上的手，疯了似的抓我的发髻。被他这样一搅和，我也支持不住了，象条蛇般滑下悬崖。耳边传来姐妹们的呼喊声，但听得出来她们离得至少有八丈远。肚皮被岩石磨地生疼，脚已慢慢翘了起来，根本没想起要松手，当时只想，若是被这怪人拖下悬崖的话，锦儿会哭我么？她会难受多长时间呢？

忽然间我的左脚被一个东西死死索住了，----是卫秀做的套马杆。

当把卫屏拽上来时，我已是精疲力竭了。卫锦拉我起身时却被我拽倒了，她见其他人都围着卫屏，并未注意这里发生的事情才放下心来，红着脸笑了起来，低声道：“卫逊哥你好大的胆子。”我心头一热好想把她搂在怀里，想对她说：“为你，死不足惜”

那边人们围着卫屏有骂有劝的。但听卫屏嘶喊道：“放开我我要下山，我要回家”他象疯子般乱跑着和人们撕扯。苏阿姨对小旷老师发了火，“快送他回家，好歹别死在我这里”

小旷老师点头应答着，楞把卫屏扛走了。

小卫风走过来低声问卫锦“他家在哪里呢？”、、、、、、。

锦儿学的是医术，负责配置四兽山所需的药。通常她将各种草药磨好研细，放置在绣着编号的红布袋中，方便大家取用。锦儿讲“甲药治疗一般毒物，外敷，一袋可用三次，【我见”甲”下边用金丝线绣着‘毒，外，三’几个小字。】乙药袋写着血外，四就是外敷止血药，一袋可用四次，依此类推，共二十四种药。这袋子都是我做的，用了一年功夫，装满这些袋子最少得两个月，刚装完想歇口气，用过的空袋子又回来了。”她耸耸肩膀一脸无奈。

锦儿绣出的小字都是那么漂亮。二十四种药，每个一百个袋，就需要二千四百个袋子，这是多么大的工程，比我挑水的工作还要繁琐复杂。

我问她：“你没偷过懒吗？”

“没有，再麻烦的事儿都要按时完成。你呢？”

“现在还没有，总有一天干不动时，我会逃跑的。”

卫锦含笑放下称盘，打量着我道：“我猜你不会的。就象我最多发发牢骚。”

真的，我那是气话，就像那卫屏，离开四兽山能去哪儿呢？只在锦儿那帮了一天忙，我就又被卫绣叫去了。

卫绣指着她的打铁铺讲：“数我这儿最累呢，教姑娘干铁匠活，你没见过吧。”她穿着皮衣，摆弄着铁钳子，脸被炉火烤得通红。为免头发被烫焦她将头发盘得老高，还用湿毛巾罩着。我只负着拉风箱，这活不累，就是热得慌，口干舌燥的。令我吃惊的是，卫绣小胳膊上的力气大得惊人，二十斤的铁锤抡得呼呼作响。

卫绣见我吃惊的样子有些好笑说：“好奇么，那天是我用套马杆把你拉上来的，你还没谢我呢。

没办法，我都干了五年了，你们用的铁器大多是我打的。打大件只是费力，打小件费心。数你师兄卫宗的暗器麻烦，一会儿说是轻了，一会儿说是飞得快了，快烦死我了。告诉卫宗，有些小毛病叫他自己磨磨。就算制小钥匙，也比他的家伙什儿好作。”

看来四兽山上牢骚多，哪里都一样。

卫绣心灵能干，除了铁器，锁，钥匙，绷黄小机关，只要能说上来的，她都能做出来。只要她有空，还得心顺。

我没白帮她，干了四五天，她送我个好东西，她取名叫“千里明”。那东西一尺长，象套好的两

截铁皮棍子，里面是火石，媒子，木饼，炜炭，一层层装好。一拧机关綳簧啪地一声响，先冒烟，摇上一阵，火苗就腾地冒出来了。这东西能燃烧半个时辰。这宝贝出门带上，就是碰上大雪天也能取火。

铁鹤门象是缺个杂工，不久我又被分到卫俐手下。心里真有些哆嗦，这个古灵精怪，别又是我的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