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铁鹤门5（2 / 2）

卫俐比我高半头，大我两岁。一见面，她瞪着双大眼睛，非逼着我叫她二姐。因为那天夜里的事情，所以我对他心存反感。认为她脸皮太厚，嘴上都要占便宜。

卫俐说她是个无锡姑娘，她家就住在瘦西湖边。她对那里印象很深。故乡的小路，高大林立的店铺，石桥上的行人，铃铃作响的红马车，举着托盘叫卖桂花糖的小贩、、、、、、。

“我们那里的山绿悠悠的，山上开满各种各样的杜鹃。不像这里，石头山一座，光秃秃的只有些野草。有股水流就敢叫瀑布，瞧那潭里的水，连膝盖都没不了。四兽山不过叫着顺口罢了。你瞧瞧那山头，哪象什么虎头龟背鹤翅膀的。”她一边说着一边，一边拿着针线走了过来。

“你干什么？”我还记得那夜她捏针的样子，心想她莫非大白天也敢来这手？。

"你衣服腋下开了个小口子，你不知道吗？”她眨眼时样子很媚，象刚出窝的小狐狸。

那可能是拽芍药时扯开的，不抬胳膊时根本看不见。她边裁缝衣服边说，你该洗澡了，身上一股药味儿。

我不好意思地说，伤口没好利索，怕沾水。

“那我给你洗洗头吧。”她说着就要殷勤地去热水。

“不用了，我自己会洗。”

“你洗不干净。站在那里不许动。”

不一会儿，她提着壶温水拿着个很精质的洗簌盒走来。我这个头洗了足足四次。她一会儿抹皂角水，一会儿抹杏仁油，还使用了芝麻糊。

最后她神秘兮兮地拿出个漂亮的小瓶子说：“这东西我都舍不得用，这可是西洋人用的橄榄油。那天你真不简单，象个大物。”

她说的大概是救卫屏那节。我没言声，省得听她自卖自夸---毕竟那主意是她想出来的。抹了西洋油，她又挑了桔黄色的头和红色的系带给我包好发髻。我觉得太扎眼了。

卫俐说：“不显眼，你瞧铜龟门的，人家头上都戴花呢。人吗，不就活年青呢。”

这话我听着耳熟。卫俐收拾起脸盆，又一脸疑惑地打量着我说：“你的眉毛太粗了，应该拔拔。”

老天爷啊，不行，我捂着双眼。都快成她的玩物了。

我说：“你这里不忙的话，我要到别处去了。”卫俐摆手说：“别急呀，吃了饭再走。小后生，你吃过最好吃的东西是么？”

我不耐烦说，饿了什么都好吃，饱了什么都没味儿。这是至理名言，至少我深有体会的。

卫俐轻蔑地撇撇嘴说：“你真是要饭的出身，饿死鬼投胎。二姐给你做些好的。”

一阵忙乎后，她端上两碟小菜，一盘子奶油三花包和两小碗冬粉鸭丝。味道是不错，只是太少，没吃饱。

卫俐见都吃光了，不由得意道：“比你卫英姐做的好吃吧，我这碗也给你吧。来姐这里什么也不用干，陪我唠唠嗑就成，不象她们几个，逮儿着短工往死里用。”

这女孩儿太爱慕虚荣了，什么都要和人比一比。

我说“还是你吃吧，你家碗小，再吃三碗也吃不饱。这饭好吃是好吃，不耐饥。卫英姐每次都给我盛两大碗菜，里边有大块的白花花油汪汪的肥肉，那才香呢。”我故意气她。卫俐掩口笑了起来，：“什么呀，俗物。没听过千里马的故事吗？千里马平时吃的很少，非甘泉不饮，非精料不食。其他马呢，给就吃，和你似的，最终是个饭桶。”

我假装怒道：“你骂我饭桶，我再不吃你的饭了。”趁她没反应过来，我拔腿开溜了。卫俐今天怎么这么热情，和那夜判若两人，我想恨她都恨不起来。

七月十五是鬼节，铁鹤门祭奠卫夫人。多说几句。四兽山四个门派供着四位刺客。金沙门供荆柯，铜虎门供豫让，我们供聂政。铁鹤门原先供的是专诸。

后来女弟子多了，毒娘子苏织仙有了势力，要供卫夫人。周师父不同意。毒娘子就挑动女弟子一起逼宫。

听卫锦说，周师傅吹胡子瞪眼真生了气。卫俐第一个站出来说，专诸不就是个杀猪的吗，杀猪的哪有好看的。长得凶神恶煞样，我可不敢给他上香，会作恶梦的。

周师父说，不行就供要离，那卫夫人又不是刺客。

卫俐在毒娘子的怂恿下毫不退步，说要离是个瘸腿的侏儒，神像该做多高？哪条腿瘸的？那卫夫人是刺客的帮手，和我铁鹤门作用是一样的。

周师父势单力薄，又怕老婆只好依了她们。

晚上吃饭时，卫俐离着老远就要给我夹菜。卫凤晃着脑袋道：“怎么没人给我夹呢？我最小。”

卫芷细声慢气道：“人家是客人，是病号，该多吃些。”

饭桌上的气氛开始还不错，几个姐妹都在说笑。那时我还在想，这五姐妹不是挺好的吗？莫非那天夜里我听错了？我该不该告诉卫锦，卫俐在算计她呢？锦儿会不会相信我说的话呢？

卫绣探过头来小声问我：“你是不是又惹老二生气了？瞧人家给你打扮得，都快赶上锦儿的小猫咪了。”

一旁的卫锦听了就笑，笑罢一脸怒气看着我，连饭也不吃了。

毒娘子说了个更加逗笑的，：“卫逊多吃些，回去后，在师父面前多给我们讲些好话，年底多给铁鹤门分些银子。今后我们都是自家人了，阿姨看你这娃娃挺不错的，看上哪个闺女偷偷跟阿姨讲一声，阿姨给你作主。”

一桌子人都把饭喷了出来。怒不可遏地声讨起来。除了锦儿，她似乎笑够了托着香腮，静静看着我，眼睛里象有些怨气，仿佛有很多话要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