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初入长安（补全）（1 / 1）

一路走走停停，看过了九歌非常想看的骊山和阿房宫的遗址，现实是残酷的，被烧得黑乎乎的，到现在都满山通红、寸草不生。也看过了汉中，尽管看着平常，好歹也是汇聚龙气的风水宝地，可是，别怪九歌见识短浅，真的，看起来，除了小山坡和小麦田纯天然无污染之外，嗯，真的……是……很平常。

最后的路，沿着黄河走了好几天，九歌胆子很小，死都不愿意做筏子，至于理由么，自己连火车都晕，何况河船乎？小李没听过火车，忙问，火车是什么？最好的轿夫的稳定度，最快的马车都赶不上的速度，夏日清凉不透风，冬日温暖如春的行走工具，听得小李心驰神往。

五个月过去了，鞋子穿坏了4双，衣服磨破了2套，大家伙儿终于有惊无险地到了长安。

看了看院子，虽然也算殷实人家的格局布置，可看来看去，也没有大帅哥的院子里面雅致幽静。不过想想也是，园林是从唐后才开始兴起，现在就算是皇帝住的地方，估计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树木植被假山流水什么的吧？九歌心里开始佩服起大帅哥来，算起来，他的院子在这个时代，也算独一份儿的。好多兄弟姐妹们穿越来后叱咤风云，不过想想当时的生活水平，唉，就算当个皇帝也享不了多少福吧？

托杜大夫或者是将军的面子，三个人被带到了一个独门的小院子，啊，我梦想中的别墅！九歌趴在院子中间不起来了。离香白了白眼，把行李放到里屋，过来蹲着看。好一会儿，九歌爬起来，兴冲冲地计划起来，：“东角中一棵杏树，又好吃要好看，那里面，”九歌一指院子的南墙边，“搭上一排豆角苗和拉腕儿丝瓜，然后再种几种喜阴的药材，田七现在市上很难买的，师傅给了我种子……”离香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中间要铺石板路，路边打口井，以后汲水浇地就方便了。北边是风水宝地，我要种上多多的辣子土豆，竹子豆角也要……”离香已经有发飚的冲动。“其实这次出来我带了樱桃苗，咱们要不要试试种樱桃，这个饭后很好吃的。对了对了，差点忘了，这是我新培的黄瓜苗儿……”离香的鼻子已经开始冒烟了，“四围种上花椒树，小包以后帮咱们晒花椒.....”

“是不是还要养几只鸡啊狗啊，随时可以看家护院下蛋卖钱，外加宰来熬汤啊？”还坐在地上的九歌一抬头，就看到额上青筋一跳一跳，脸上阴沉得像黑无常的离香，看到狼群都难得出现一次的女性知觉告诉她，现在的情况很危险，级别相当于火山爆发。九歌闭上眼，心里默念：一，二，三，开始。

“你倒真把这里当咱们家了啊！咱们现在是寄人篱下作下人的，不是被人请来做先生的，能给咱们一个院子住已经很好了，你还要打这块地的主意，这里是相国府啊，相国府啊，你不想混我还想混呢。你怎么就学不会韬光养晦中庸之道呢，你不知道日子过得太舒服容易出问题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是你告诉我的，你怎么就一点儿都没学会呢，我们出来时师傅跟你说过什么？”双手叉腰，双耳罐状。

“小离，”九歌一举手，示意她要插话了：“师傅不是同时见的我们，所以……”师傅跟你说的我完全不知道。九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离香打断：“我是怕你出事啊，这还没见过这家的主人呢，你就开始计划起来了，我是担心你操之过急啊，再说，来时我们围着相府绕了一圈，据我估计，这里有专门的菜地，用不着你在院子里种菜，你以后可就是大厨的帮手了，想用什么菜，去取就是了，这个院子也不大，种你要用的那些药就满了。就算要种，也不急于一时，把小包抱来已经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了，剩下的事情，先去看看主人家的口风，潜移默化，什么都要慢慢来。”语重心长，妥贴窝心。九歌感动得泪都快出来了：“小离，你为什么是个女的呢，要是你是个男的，我这辈子的大事就解决了。”虽然心里知道等级观念是错误的，但是，历史不是一个人能够改变的，自己有没有通常女主角登高一呼，应者云集的本事，所以能够有一个时刻为你着想的好朋友，和能够入乡随俗的心态，还是很重要的。

吃过晚饭，下人们送来了洁面净身的汤水，两人面面相觑：这不是拿我们三个当贵客了吧？

离香一把揪住九歌的领子：“你是不是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你说哪儿去了？”九歌想起了杜大夫的嘱托，暗暗心虚。

“我长年在军营，只有你时不时往府里跑，按理说，府里上上下下的事情你比我清楚，你说，爹是不是和相国结党营私，让我们来做人质了？”离香是将军正式的义女，言语中，以父女相称。至于九歌，早在心里把自己归为不受待见的小丫头，每次见了将军总是上下级关系，并且常常自动忽略将军此时流露出的黯然神伤等等诸如此类的情绪。由此可知，感情培养是需要敏感的洞察力的，九歌在这方面显然比一般人迟钝。

“不可能吧，要是这样，咱们每次请军粮也不用那么费劲儿了呀，肯定有别的道理。要不，”九歌的八卦细胞又开始作祟：“你那位小李帮咱们请的？”

“不会，”离香难得再提起他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好像之前两个人根本没交集一般：“他那个人深藏不露，就算跟咱们关系再好，也不会为了咱们的方便请人专门安排的。”

“孙大冰块送了他那份兵书残卷给他？”

“......”

“相国想你做他儿媳妇？”

“.......”

“小包是他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

插科打诨地合计了半天，也商量不出头绪。小包洗好了包得暖暖和和的，正在炕沿上打瞌睡。离香手快，让他躺到，免得摔下来。

“回来再说吧，明天早起去找人问问就是了。小九，快睡吧，你不困，我可困了。”

“小香，还有一点要补充，我也天天在营里做饭，哪里跟将军走得近了，说起来你天天在练武场呆着，应该有什么发现才是。”

离香闭着眼睛点点头，九歌叹口气，看看行李衣物有没有放好，把小包抱好放在自己的被窝里（小包睡觉时没人抱着就睡不着），就把灯熄了。

以上是三个人入相府首日的跟踪记录。

第二天，九歌当即向别人打听了药店的去向，喜滋滋地去找药苗了。离香看了，额角青筋一跳一跳，又一转念，长叹一声，继续给小包裁衣服。小包呢，继续睁着黑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离香忙来忙去给自己量身子。

九歌回来的时候，除了满背篓的药苗，还有小包的一双新鞋，一支竹蜻蜓，一包松子糖，还有一小包牛肉干。“这个是我住客栈的时候做得，入府时还在晾晒，今天过去店里，刚刚晾好，我就拿回来了，你们尝尝看！”离香取了一片，嚼在嘴里，越嚼越香，不过现在她关心的不是这个：“你给了店主多少钱赏钱？”“店主在晒谷子要随时翻看，我只在旁边搭个伙，李公子的名号很好用呢！”“你这个财迷！”两个斗嘴斗上瘾的人，丝毫没注意到，小包又拿了一片，吃得眉开眼笑。

很久以后，两个人知道原来孙大冰块年轻时，才子之名远播，后来多嘴惹了事被迫下放地方，她又不肯安安分分做事，索性投笔从戎入了军籍，自打剥削别人写奏章被相国发现，顺藤摸瓜地建立了联系。左右两人也算是远亲，当年获罪没判罢官流放也多亏了相国的周详。不过，这又是后话了。

第二天，两个人终于拜见了只在传说中出现的相国大人。只是一个貌似白面馒头的慈祥老头，黑衣白发，满嘴白絮，别提多可爱了。咦，为什么不像经典读物上说的老狐狸像呢？看来传说多半不可靠。相国二话没说，同意小包入府生活，不过不许上大堂。不用做工，不过，也没有工钱。得靠两个人的薪金来养。之所以让他们住一个小院落，是因为那个院落离女眷们的住所最近，而且两个人的工作时间跟其他的下人很不一样，跟大家一起住，特别不方便。虽然这个说法疑点很多，但两人很默契地没有提出疑问。

府里的大厨总管姓李，又黑又胖，不过眼睛很亮，有点像电视里的包公，可惜的是没有胡子，不过做个厨师，想留胡子也不容易吧。

离香倒是白天睡晚上起自觉自愿地做起了女眷住所的守夜人，王府的女眷们全部住在宅子的西边，称为“西厢”，嗯，这个名字，想想就觉得有点恶俗。不过，离香拿着一把大刀，每天用轻功在房檐上走来走去，心情好了，还会在院子里花前月下的喝一壶，长此以往，倒是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