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什么叫内情（1 / 1）

吃饱喝足之后，九歌很放心地叫了洗澡水。看着上面蒸腾的热气，九歌欢呼一声，跳入了桶中。一天的疲劳和疑问，一时涌了上来。

首先，大帅哥认识师傅，而且两个人看来之前很熟悉。其次，大帅哥的身世不简单，能在这个大城市开个那么奇怪的小客店，而且，饮食器用均属上乘，不会是，某个权贵的私生子或者某个夫人的小白脸儿吧。再后来，九歌知难而退，请求告辞的时候，大帅哥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他的徒弟小勇好生伺候（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小男生，能伺候什么啊），没再言语。脾气这么好心机这么重的人，简直是奶妈和孙大冰块的综合体嘛。而且，这次的行程，是相国府的人定下来的，难说将军丞相和这个大帅哥有啥关系，而且，要是他跟将军又联系的话，杜大夫的情况他应该很清楚才对，难道想从我身上看到杜大夫的影子不成……越想越乱，九歌索性由他去了。

一般来说，人总喜欢把简单的东西复杂化，所以，棋盘之上，能看清三步之外的就是高手了。可是事实往往非常简单，简单的匪夷所思。所以，九歌从很早开始就决定，既然现在这个智商当不了侦探，能不动脑子的地方，索性就把它交给事实吧，还是简单点儿的东西比较可爱。

想通了以后沉沉入梦，温暖的被褥竟然透着太阳的香气。

第二天出奇的好，虽然是晴天，但是太阳并不毒，非常适合上路。可是除了头顶上的东西之外，还有别的东西可以决定他们是否上路。

大帅哥挽留再三，加上离香也确实喜欢在这个城里多转转，顺便多蹭几顿好饭，刚刚吃好了饭，就拉上小李同学一起上街看热闹去了。于是，九歌就留在店里，因为左思右想，大帅哥应该有话跟她说。

果然，吃完早饭上楼不久，林伯就进屋请人了。拿出了师傅为了重大场合专门准备的礼服。

洁面，洁发。

更衣，结缡。

正襟，敛容。

向林伯行了一礼，慢慢进了后院。

现在我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九歌一边走，一边想：知心大姐？应该提携的后辈？故人之徒？红娘？结亲家的对象（女大三，抱金砖，难保不是向我推销小勇）？还是天上掉馅饼，给我个牌子告诉我以后银子随你调（不过汉初白银产量很小，一般来说，金和铜比较常见。）？更或者，被戳破秘密，恼羞成怒杀人灭口？

与想象中的不同，这次的谈话地点，是书房。书房很大，不过除了书还是书的，这里所说的书，是一捆一捆奇奇怪怪的竹简书牍。不过，难得的有毛笔。九歌叹息：来到的时代太早了，连纸都不好找。遇到一般的读书人，书房里连张画儿都没有。怎么看他和杜大夫是不是情人啊？不过，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刺绣？这是九歌能想到的跟画轴最相近的东西了。

林玉珏很惊奇地看着眼前一身正装的人，正襟整理，完全是面见上级的装束。刚开始见面，只是一个毛头小伙子的造型，一来一去地问起老友的情形，才发现这个貌似单纯的孩子防伺甚严，滴水不漏。因为自己有另外的知晓渠道，又不想让老友知道自己的情况，更不想逼这个孩子吐露详情，徒惹心伤，所以，草草放过请她去休息了。今日一看，她的举止打扮，分明把自己当成一位需要正襟以对的长辈了。心下不由得赞叹：懂事！岁月催人老啊！当年，在长安城中，自己也算是潘安宋玉之流，如今，才刚十年不到，没什么姿色的小姑娘却把分明自己当成了前辈。心中苦叹：冰雪聪明却冷心冷性，防伺甚严却彬彬有礼，慧心，你的徒弟当真很像你啊！

“我这次请你来，不是为你师傅。”

“关于师傅，九歌想问，我的师傅姓甚名谁。如不方便，那便罢了。”

“你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你此去长安，要真是你师傅的意思，那也算相当凶险了。好吧，我只告诉你一件事，你的师傅，曾是我的未婚妻，姓殷，置于名字，你不便知道。”大帅哥一边说，一边用木棍在沙子上画下了“殷”的字形，细看起来，还真是神奇。

九歌没有说话，奶妈曾经说过，聪明人和糊涂人其实没什么区别，不过是糊涂人比较早拿主意，所以多半是糊涂主意。所以，要想有深度，有气质，一是少说，二是慢说。这样，可以少犯错误，也会受人尊敬。

“至于你，听人说，你对厨艺很有天赋，却没什么机会学习是吧。”

“师傅常常这样讲。”

“那么，我这里有封书信，长安的西风楼大厨己似是我的师傅，这时写给他的书信，到了长安有什么不懂得的，他会教你的。”

九歌心下感动，不管你跟我师傅是什么关系，帮我介绍好师傅，我就该感谢你。“先生久居西北，常年风寒鞭辟入里，恐有寒痨之忧。恳请先生许我把把脉，九歌医术浅薄，确实师傅亲自调教的。”

大帅哥眼睛一亮：“也好。”

其实，察言观色知道了个七七八八，路上也向林伯问起了大帅哥的饮食起居。知道了详细的资料之后，请脉不过是做个姿态。相当于问一声：“我给你开药，你吃不？”既然这样，大帅哥也算得上痴心一片，师傅医者仁心，定不会怪罪，九歌就放心开药了。

写完之后，把墨吹干，又嘱咐大帅哥：“平时少吃寒食，多喝沸后的水，要是有甘草，煮水喝也是好的。我会把药膳的单子给林伯，先生想必熟知药性，可师傅曾经说过：‘疾在腠理，是最好医治，却最难发现的。’师傅若知，定不愿先生自苦，还望先生保重身体。”好事做过，该回去准备准备行装出发了。

告辞回房后，林玉珏把林伯叫来，看到了九歌开的药膳方子，“阴阳调和，补气润肺，慧心是个好师傅。”

“公子，是不是真要......”公子虽然精通医理，可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这十年来，生了病向来是挺过去了事。有一次咳嗽的实在厉害了，小勇端过来的药被泼了不说，还招来一场好打。

“为了那件事，我苦了自己十年，既然她的徒弟都这么说了，想必她也不再怨我，我也该原谅自己了，为了慧心，我也要好好活下去。”

九歌可不知道她身后发生了什么事情，相反地，现在有点可惜，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好好观光一番再走。

把离开的时间定在了后天，今明两天，九歌决定：看看古代的城市是怎么样子的，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到现代去了，所以，不看白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