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井下人5（1 / 1）

这期间，我和卫波又干了一架。他瞅见卫绣送我的“千里明”，喜欢地不得了，要据为己有。我不肯，当下揪扯起来，“千里明”掉在地上碎成几截。

我怒不可遏挥拳打去，卫波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他不相信我会主动出击、、、、、、。

当然这一仗，我又输了。预先想的招数，均被他一一化解。他的拳脚越来越重，打在身上生疼。

卫英姐见到我腿上又蹭破几处，心疼地几乎掉下眼泪来。“卫逊啊卫逊，这回又是哪里碰的？说你不听，总是不小心。抬不动一桶就抬半桶，缸里的水姐省着用，再不浪费了。”

我很平静地说：“不管水的事，是我走路不小心，脑子里乱得很。”

“你小小年纪有什么烦心事？”卫英有些气恼，边说边将调制好的药膏涂抹在我腿上，伤口处一阵针扎般的疼痛。

“姐，你不要问了，以后会告诉你的。”我挣扎着跑掉了。我不愿意做孬种，等打赢了再原原本本告诉她。

晚上与安广泰老人聊天时，我把和卫波打架的事给他讲了。然后一脸恳切道“您教教我，打赢这小兔崽子，我给您买酒喝买肉吃。”

安广泰居然拍着胸脯痛快地答应了，这倒出乎我的预料。

老人探手抓起块石头放在井台上，运运气一掌拍下将拳头大的石头砸得粉碎。“哈，学会了想忘都身忘不掉。能教你功夫就证明我这半截老头还有用，你把你们每回打架的招式详细告诉我，闲着没事给你参谋参谋吧，但记住，不要说是我教的。”

我高兴极了，连比划带讲解讲了足足一个时辰。他开始还问一问，后来就不说话了，等我讲完回头看时，发现他靠在辘轳架子上睡着了。

我叫醒他，没好气地道：“你听了没有？”

他伸这懒腰道：“废话那么多，光挨打就反复讲了十几回，挨打也有瘾吗？居然说得津津有味的。”

我问他有没有破解的方法？他说太晚了，该回去睡了。

“我就问你一句，我能否取胜？”

他摇头道，不能。

“为什么？”我急切地问。

“你技不如人”安广泰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仿佛是给我判了死刑。

“我若是苦练上一年半载呢？”

“还是老样子，你练习人家也不闲着吗。你们的功夫差一级半，你就是不吃不喝不睡，用一年所有时间来苦练也只是个平手。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有高深的悟性，能学以致用能举一反三。"

次日，我早早将把水缸挑满，然后去找卫英姐，想从她那里弄些好吃的。见她为难的样子，我掏出一把大钱来。

卫英佯怒道：“你以为你是谁？是能领花红的卫禁呀？出手如此阔绰。留着你的钱娶媳妇吧。我想想，库房中还有些腊肉花生奶酪什么的，等我去取。”

厨房中有酒坛子，我找了个空瓷瓶，倒了一些揣在怀中。不巧宋石梁走了进来，鼻鼻子吸了几下问，皱着眉头问，哪来的酒味？

我正思慕该如何回答呢，卫英提着黑布袋子走了进来。她怀疑我偷酒喝，瞪了我一眼，转身对宋石梁说，中午要墩鸭腿，用酒涂了一遍，弄了些调料腌着呢。

宋石梁一乐，搓着手夸声好饭菜，取了块磨刀石正待要走，眼光忽然再次盯在我身上。瞪起铜铃般的眼睛问：“四缸水都挑好了？最近挑水快多了啊，你不是捣鬼吧。”我哆嗦了一下，怀中的酒差些洒出来。

卫英姐替我掩饰道：“宋师父又说笑话，人家孩子来了快两年了，个子也高了，力气也长了，你不兴人家有个进步啊”。

宋师父琢磨了一阵，点点头，向我伸出个大拇哥。

得到他的夸奖实属不易。他教的功夫－－－内功也好招式也罢，我都是似懂非懂。本来练会了，一比划起来又忘了。即使练得滚瓜烂熟，跟卫波交手时肯定又用不上。本来么，教我时卫波也在场，谁会傻里傻气地按照套路打架。

我和卫波动手时都是近身搏斗，简直象乱打。第一招接不住，第二拳马上就到，容不得细想。其实也就是比谁出手快，谁的拳头硬。不象他教授的，人家打来非得漂亮地防住。

挨一拳就挨一拳呗，只要打不着要害，马上就得还击。两年下来，我抗击打的本事倒是大有进步。

我甚至认为武术不如摔跤好使。

入夜后，我提上黒布袋子，向井口走去。按照约定的暗号，晃晃井绳又向井下拍拍手。安广泰探出手来，抓住井绳，我把他摇了上来。

待我把供品奉上时，老头脸上露出笑容。边吃边夸：“好小子，你没把厨房搬来吗？真孝顺。说，想学什么。尽管告诉师爷。”

我背手昂头大声说：“当然想学最厉害的武功了”

安广泰一愣，差点儿噎住，慌忙吐出口中食物，缓口气笑了起来“傻孩子，武功哪有最厉害的？你要问我哪种武功最厉害，就先告诉我哪种武功最不厉害吧。有吗？那不厉害的武功有人学吗？万事万物都有正反阴阳的武功也不例外吧。”

我一想，老头说得有道理，真有最厉害的武功，谁还学别的。

老头又道：“天下武功出少林，各种功夫都是从少林功夫中演化而来的，或添加或简化成独立派别的。只是侧重不同招式不同，骨子里是一回事。明白吧。我来问你，武功是怎么分类的？”

我说不清楚，就举起例子来。少林、武当、峨嵋、崆峒、形意、八卦、、、、、、

安广泰摇头道：“不对，不对，我不是讲了吗，天下武功出少林吗，大家是一回事。”

我想想又分成了内功、外功、轻功、硬功、气功、、、、、、

“也不对，那是练习时的分类。动起手来内外相济软硬兼施缺一不可。”

我又说，分成刀枪棍棒、斧钺钩叉、剑戟矛戈、流星金瓜、、、、、、

老人推开面前的食物，摆摆干枯的手臂说：“打住打住，越来越乱了。告诉你吧武功分为五种，记仔细了。它们是稳－准－快－巧－狠。‘稳’以固守为标，以我为本，五行中属土。是内力为基础，是以不变应百变的功夫；‘准’以靶的为标，以精确为本，以硬力辅佐，在万物万变的复杂情况下直取目标，精确到分毫。五行中属金；‘巧’以奇为标，以熟为本。在万物变化下，或变或不变，游刃有余穿梭期间。五行中属水；‘快’以疾为标，以速为本，在万物变化前，直取尚未蜕变的目标。五行属木；‘狠’以抑为标，以凶为本。抑制万物变化，扩充己方变化的力量，五行中属‘火’。此五种技法，各有九级。在石筝社的《少林拳术衍生图籍》中都有记载。每种功夫拳艺都侧重其中的一种。五种本事都有来龙去脉，佐证和克星。这才是武学，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