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铁鹤门3（1 / 1）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包括我在内的三人全都吓了一跳。

“二姐，半夜三更你拿针做什么？”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传了过来。

“啊，是卫锦啊，你还没睡？今夜不是定好我和卫芷值夜的吗？怎么你不放心么？”卫俐果然是个老狐狸，她回头反问一句，既争取到了编瞎话的时间，更使自己跳出圈外立于不败之地。看来又是女人对付男人们的把戏。男人们可以这么用：部队行进时被偷袭了这么办？万不可以仓促应战自乱阵脚。先逃到高山上，扎稳脚跟，细细观察。等了解了敌人的兵力部署人员装备以及作战意图后，再寻机后发置人。

卫锦说她白日里忘了些东西，过来取。话语中丝毫没有怀疑的意思。

卫俐这才说：“小兄弟额头上被蚊子叮了个包，几次想用手挠，可一动就龇牙咧嘴地喊痛，我想趁他睡熟帮他挑破挤了。三妹别误会。”

好个女骗子，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了应对词，不可小视。卫锦果然相信了，在床边取了个蒲团就走了。

屋里安静片刻后，我又眯缝起眼睛。见卫俐无奈地收起银针走回屏风后道：“算了吧，人算不如天算。偏偏叫她碰上了。”

卫芷接过银针装入皮袋中道：“你真那么想学制毒术？你没见师娘那张脸，又白又亮的就象假面。整日接触剧毒，老了就是那样的。姐你不在意吗？”这回卫芷的声音变大了。

卫俐无比遗憾地躺在藤椅上说：“人不就是活年轻了吗？老了变丑了我就戴张假面，不然就让卫凤易容，再不行就隐居山洞中，丑得连自己都不敢看时就放把火自尽。反正我要把这本事学到手。四兽山能称得上绝学的，也就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致人死地的制毒术了。要学就学最好的，叫天下高手都敬畏胆寒。我们女人想在江湖立足，就得有这绝技。”

卫芷也懒洋洋地躺了下去说：“咱五个姐妹，连同银虎门的卫英，金沙门的卫香卫岚，铜龟门的卫灵卫娇，总共十个姊妹吧，我看数你冰雪聪明，制毒术又是最难学的，你要想学非你莫数。用不着心急的，等师娘老了自然会传给你的。”

听卫俐叹口气，咳嗽两声道：“为这事儿姐姐都睡不着，也觉得该是我了，可师父师娘却迟迟决定不下来。还有谁比我更合适呢？我想除非是卫锦。其实我也挺喜欢这妮子的，也不忍心琢磨她。可天下的事就是这么怪。”

卫芷爬了起来着急地问：“怎么会是卫锦？我不信。她那么漂亮，怎么舍得那张脸蛋儿？就是她舍得师娘也不舍得呀。”

卫俐哼哼一笑道：“我敢和你打赌，师娘再不舍得也动心了。现在倒是师父拿不定主意，还在犹豫。他怕四兽山的人骂他，把个美若天仙似的女子害了不是造孽吗？想知道为什么要用卫锦吗？笨蛋，非得挑明吗？你还是自己动动脑子吧。”

我不由得对这个卫俐刮目相看了，她是奸，但经她一讲我倒也茅塞顿开了。刚才我还在想，你卫俐想学制毒就和师娘说去呗，卫锦碍你什么事了？听卫雄说过，人家卫锦学的是医术，也小有成就了，开个药方治个跌打都能对付下来。人家又不和你卫俐争，你也犯不着为此事捉害我吧。可听卫俐这么一分析，事情确实没那么简单。那么毒娘子为什么不选卫俐选中卫锦呢？答案只有一个－－制毒事关生死，如果被奸邪之人利用只会涂炭生灵。卫锦善良心正是最佳人选。

四兽山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怎么到处都是危机和诡计？我一夜都不敢睡。

早上终于松了口气，因为我看到了卫锦。我只能感慨她的清雅秀丽，却无法用贫瘠的语言去描绘。那是一种只能品味只能意会的美，叫人好想亲近。众人的夸赞一点不过分，如凝脂白玉般的皮肤似能捅破，双睫微垂娇艳无伦，星星般眨动的眼睛明澄清澈。当真是明珠生辉，美玉莹光、、、、、反正比作天仙一点儿不过分。忽然间我宛如进入另一个世界，那好象就是天堂。

在她的照料下我的伤口好得很快。她说我能起来了时，我就真的站起来了：她说我该读些书，我就把《刺客列传》统统看了下来。

“逊哥，你看懂了吗？”

“看懂了。”我回答时红着脸喘着粗气，既兴奋又紧张。其实书里不少字我都没见过。

她皱起眉头故意说：“我不信，那你最喜欢谁呢？”

“要离”我毫不犹豫地说。

“怎么会是要离呢？他又矮又丑的比不上高大英武的荆柯。”

“当然。可荆柯失败了，要离成功了”

“侥幸”

我说：“不是的。要离是天生的刺客。成功凭的是胆识而不是武功和武器。有一次他去赴宴，同村儿有个霸王吹牛说打死过猛鬼。别人不敢说不信，只有要离耻笑他。霸王生气了，脸红脖子粗地气走了。要离知道霸王饶不了他，回到家反倒叫老婆敞开大门，倒头就睡。晚上霸王果然提着刀来了，他蹑手蹑脚走到要离床前，将刀架在要离脖子上怒吼道‘要离啊要离本不想杀你，可你有三该死。你在饭桌前当着大伙的面耻笑我是一该死；我来杀你，你却敞着门迎敌是二该死；我走到你床前，你还不避让是三该死。看来今夜你是死定了。’你猜要离怎么办，要离也说了三句话，竟叫个壮汉羞得引刀自尽了。”

锦儿故意饶有兴趣地问“他怎么说的？”

我讲得更来劲了，也没想想书是人家的，继续添油加醋地卖弄着。

“要离说‘你才有三该死呢。我当众取笑你，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居然不敢回应，事后还有脸找后帐，羞也不羞。此一该死；我家大门明明敞着等你来，你却遛着墙边儿，蹑手蹑脚往里走，还自称大胆羞也不羞。此二该死；我一个半残身躯躺在床上，你一个壮汉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才敢口出狂言羞也不羞。此三该死’几句话就把个汉子给气死了。你说妙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