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训练月2（1 / 1）

我的认字水平有了提高，能读《孟子.告子》篇了，大师傅很满意。免了我单独挑水的义务，让卫波一起劳作。死胖子更恨我了。我们又打了几架。

我与前两次略有不同，有了招架，自然形成的招数抵消了对手的攻击力。卫波想把我打爬下，就得使出吃奶的力。

我偶尔也打着他，只要他慢下来我的拳头就跟上去。这令他大为恼火。他没章法地乱打一气，越是想使劲，越是用不上力。

我挨打惯了，早不知道什么是疼了。有时他用力轻了，我还故意激他“挠痒痒呢，用劲打，打死我你就是银虎门第一杀手了，加油啊，不记得砸你脚豆儿了。”

他气喘吁吁地骂：“挨揍的贱骨头，你过来啊,看老子怎么治你”他嘴上这么说，实际已没力气了。

打斗中我又悟出个道理来，挨打的痛，打人的也累。和强敌交手时，只要没被打倒，他就不比你强多少。你就该站起来，别被他狠劲吓唬住。坚持住，他就越没法战胜你。要耗费他力气，消磨他的意志，叫他着急，叫他越打越不顺手。挺过去，你就赢了。

有一次打斗中，我竟然从身后拧住他的一只手。我大喜过望，心想，看我怎么教训你。可惜往上提时，他居然解开了。我忙跳在一边说“等一下，我手滑了一下，要不你胳膊早断了”。他呸了一口，说这叫“掀炕板”，专门对付你这狗尿招式的。

我不服气，“你骗人，哪有这招式，再让我捏住你胳膊，若解得开，那两缸水我替你挑”。他犹豫了一下说“要再敢耍花样，小心你的命”说着背过身躯将胳膊扬了起来。我紧紧握住他的手腕，抢先动作起来。卫波先一靠后一抖再一转，胖手如同泥鳅般滑了出去。我认输，只好挑着桶走了。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师傅们又抬来十多口水缸，凿实吓了我一跳。卫英姐在洗衣，洗好的衣物已经晾晒了好几溜。她边拿棒槌敲打着衣服边说:"三天后就是集训的日子了。屋里的背面床单都得洗好，不能叫人家来了盖脏被子。到时候我们银虎门可热闹了，四兽山弟子都要来。你少讲话多听，遇事得小心，别给我们主家丢人"。

“集训是什么？这些缸都得挑满吗？”我问。

卫英姐道：“快把衣服换下来，扔在盆里。看把你吓得，夏天的衣物费不了多少水的。到时有许多人帮你挑，不用担心。每两年各门都要集中在一起，同学同练，相互切磋相互比试。既有意思又挺艰苦，完得成训练的有奖，完不成的饭都没的吃，我真担心你……”她说着眼圈也红了。

我说没事，自小饿惯了，三五天吃不上一口那是常事儿。卫英姐微微一笑不再多说了。

接下来几天，师父们轮流给我预习。

陈丕说：“用点心，别给本门丢脸。少说话多干事。”，

宋石梁说：“我们是主人，勤快些，不要惹事。人家打你，你也千万不要动手。”

他俩个的嘱咐都是多余的，四兽山上数我好欺负。卫波打了许多次，他们怎么就看不见呢？对外说我还是银虎门的弟子，其实也就是个苦力。一年多也就学了趟长拳，连少北拳的基本功都没学会。我还敢惹是生非，没那胆子。

转眼到了刺客联盟共训的日子，一下来了很多人。四兽山本是个荒凉的石头山，树木很少，除了有些小动物，就是我们刺客了。早起挑水时，只能听到蛙鸣鸟叫，还有些怕人呢。现在好了，点点卫氏兄弟共五十一人。我带着铜龟门几个兄弟挑水，卫宗带着金沙门的挖跳坑。我那不大的房间挤进了七八个铜龟门的。有爱说的卫雄、爱开玩笑的卫匠、吝啬自私的卫束、闲不下来的卫巨，文气的卫屏，好象还有叫卫栋卫谅的，印象不算太深。我们大都是新入门的，我们一起挑水，一起练功，黑夜听卫雄讲故事，还是挺开心的。

卫雄能把整部三国讲下来，书中几百个人物如数家珍。听得我和卫巨都不想吹灯。常常是卫雄有气无力的说，“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我和卫巨还竖着耳朵等待着。结果卫雄打起呼噜来，卫巨摇醒他问：“快讲呀，孔明到底杀不杀关公？急死人了”

大我两岁的卫匠道：“关公肯定死不了，要不就没有单刀赴会这场戏了，明早还得挑水，明晚再讲吧。吹灯”

卫匠眼力不佳，睡在炕头西，非要和我盖一个被子。他手脚还不老实，在我身上摸索着。我急忙跳下炕头，点起灯。这事我可不能忍让。卫屏长我一岁，皮肤比我还白，他主动要求换位置。解释说，卫匠睡觉不老实，要揉摸着他人的耳垂才能入睡。

灯灭了，我听到他们俩鼓捣的声音，唧唧歪歪象是在亲嘴。，男人和男人怎么还、、、、、、铜龟门的弟子真怪。动静越来越大，我有些怕，就推身边的卫雄。可卫雄睡得象死狗。

只听东头卫巨骂道：“少不要脸，铜龟门鼓捣也就罢了，少来这儿丢人。”

西炕头终于没了声响。

卫波负责送信跑腿。可他在百忙之中又和我打了一架。他跳出来诬蔑说我给他起外号。不等分辨，就挥拳打来。身边铜龟门的弟子们全都选择了中立。把水桶放好退在一边当起了旁观者。瘦高的卫禁恰巧走来，一把拽住卫波的腰带，单手将胖子举到空中道；“半大个毛猴子也学会欺生了吗？”卫波立时蔫了，嚷着怕晕，要下来。卫禁道：“你哥我有的是力气，卫彤呢，我要和你打赌，举这小猪一个时辰。”他说到做到，任凭胖子怎么求饶就不松手。

小旷老师赶来，吼了半天快放人，卫禁不理。他的手骨很大，象一根铁夹抓得卫波生疼，胖子渐渐哭了起来。卫禁道：“早就听说你威风得很，你打卫逊时，满口爷爷长爷爷短的，有胆量给我称个爷，就放你”。卫波哪有那胆量？我有些幸灾乐祸。

半个时辰后，卫英姐风风火火跑了过来，捡了根树支，狠抽了卫禁屁股一下说，“反了你个瘦麻竿，居然敢在主子家逞能奈，连小旷老师也不放在眼里了，块块放人，伤了我兄弟叫你好看”。

卫禁不情愿地将瘫成一堆的胖子放回原地，众人一阵哄笑，真是一物降一物。卫禁道：“英姐，我也是你兄弟呀，我是和卫波给众人作示范，叫他们练硬功就当如此，你这一来，搅和了不说，还害我输了银子。”说着他冲卫波比划道：“本来说好嬴了卫彤咱俩对半分的，是不是”。胖子吓坏了，急忙点头。

卫英怒容未消，“有能耐的话，你们金门的别在我锅里舀饭吃。”金鲨门的马上赔礼，这时我才注意到卫宗也在场，他默默无闻地盯着小旷老师，眼神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