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清池柳树旁,晚娆佩剑站在池塘边等鹤如轼。她的贴身侍卫站在两米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个侍卫是朝媚出外历练后寻来赠给她的。
鹤如轼姗姗来迟,她还穿着轻便的夏装时,这个男人已经明显加厚了衣裳。
晚娆上下打量他一番,开口:“秀姑说你有事求我。”
鹤如轼点头,也让小厮站到侍卫那边去。小厮颤颤巍巍地站过去,心底在打鼓。
“朝媚堂主的太易阁里有个小姑娘,打碎了朝媚堂主珍爱的玉簪,我来为她求个情。”
晚娆在秀姑来求见的时候就听闻了整件事,她波澜不惊地开口:“你大概不知道那玉簪的意义,但那小侍女知道,明知故犯,我救不了她。”晚娆的眼皮一翻,眼神冷漠:“我也不想帮她。”
“秀姑为我提及过,”鹤如轼拿出一支雕刻精美的玉簪,“朝媚堂主的那支重在意义,但并非不可替代。若是副堂主将这支玉簪赠予朝媚堂主,她定然能从轻处置。”
晚娆看着那玉簪,细长轻巧,连梅花的花蕊都雕刻了出来。上好的玉石,再加以技艺高超的师傅打造而成。
晚娆接过玉簪:“这么贵重的东西,就算是京城也只有少许几家有吧?鹤公子真的舍得?”晚娆抚摸玉簪,顺畅光滑。
鹤如轼笑道:“上门做客总是要备下礼的,这玉簪出自天下玉器大师柏叶首徒苏儒源之手,用料讲究、雕琢费心。今日用上了,又能有什么舍不得。”
晚娆神思飘远了些。她对这位叫苏儒源的少年玉器大师有所耳闻,前些年要给死煞堂主送礼,死煞堂主是个极爱美的女子,她们便去打听了苏儒源,他一年只做八件玉作,每一样都要预定,等上个数月,才能拿到实物。时间长,价格也不菲。她派人上门去,出了高于市场数倍的价格,再允诺他一个条件,但苏儒源一面都没有和她们相见——只因为她们是江湖上制造腥风血雨的那批人。苏儒源出身高贵,她们不愿多生事端,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却没想到兜兜转转间,她还是得到了苏儒源的玉作。只可惜死煞堂主两年前就死在她和朝媚的手下了。
晚娆将玉簪竖起,置于鹤如轼眼前:“凭什么,我要帮她。”
“凭副堂主您的恻隐之心,”鹤如轼轻笑,温文尔雅,“我知道副堂主你救过很多像小飞这样犯错的人。”
晚娆将玉簪收起,一直无情的眼神开始动容,她侧过身,余光瞟视鹤如轼:“鹤公子,仅此一次,我只是看在小飞年纪尚小的份上,并非看在你鹤公子的面子上。至于这簪子,既是我送的,自然也是我求来的,与你无关。”
鹤如轼作揖:“鹤某明白,副堂主不必担心。”
晚娆移步离开,侍卫紧跟而上,路过鹤如轼的时候依旧目不斜视。小厮打了个激灵,难得安安分分地站在鹤如轼身边。
晚娆来的时机刚刚好,朝媚刚刚得知玉簪被淬。
走进去,侍女跪了一地,穿着太易阁侍女装的小女孩趴在地上缩成一团,嘴里一直在喊堂主饶命。朝媚坐在铜镜前,身前是打开的红桃木梳妆匣。她慢条斯理地在压自己的手指,一个一个、一节一节。
晚娆径直走到她身边,一眼就看到那支裂成几瓣的玉簪:“朝媚。”
朝媚抬头看着她,眼中有嗜血之意。
晚娆应付这种情形得心应手,她驾轻路熟地走到她身后,按压她的太阳穴:“好啦,你不是说你并不在意这玉簪是否是你生父母送的吗?我呀,这些年为堂里奔波、在各地来回往返,早就得到了一支绝佳上品的玉簪,专门为你寻的,就等着寻个机会送你。”
果不其然,朝媚兴奋地转过来,拉住她的手,十分期待:“你说的可是真的?专门为我寻的,不是顺手留下的?”
晚娆点点头,掏出用手帕包好的玉簪:“还记得我有一年是以妙善医馆的女大夫身份长居京城吗?当年答应也是打算借着女大夫功德深厚的名头,让玉作大师苏儒源为你打造一把适合你的玉簪。”
朝媚接过玉簪,仔细抚摸:“晚娆,你这是不声不响做大事呀。”
晚娆宠溺一笑,瞧着玉簪边说道:“当年不敢被发现,所以藏起来了;后来总想着找个特殊时候,再送给你,毕竟这么珍贵的礼物。”
朝媚慢慢环住晚娆的腰身,脑袋贴着她的腰腹,喃喃道:“晚娆,还是你对我最好。”
晚娆摸着朝媚的头发答道:“自然。”她又看了一眼地上的侍女们,横眉冷对:“犯事的去罚司自领十五板子,完事后在和管教不严的去月俸官那儿扣三月月俸。其余人引以为戒,都呈一份悔过表上来。”
地下的侍女们这才松了一口气,伏地小声地一起回答是。
“都下去吧。”朝媚从晚娆的怀里抬起头,看了一眼桌上破碎的玉簪,“找人将这里收拾了,我可不要再看见这东西了。”
晚娆朝媚相视而笑,笑容浅淡又深刻。
“喜欢吗?”“只要是你给我的,我都喜欢。”
罄竹居内,鹤如轼很快就收到了风声。小厮惊讶地道:“没想到那副堂主真的能救小飞。”
鹤如轼捻着佛珠:“小飞年纪还小,既然秀姑都说晚娆只是迫于职责不得不铁血手段,那么她就必然不会看着小飞因为一件小事丢了性命。她和堂主姐妹情深,朝媚会遵从晚娆的意思,只要晚娆赠她新的玉簪。”
“此事告一段落,”鹤如轼放下念珠串,“日后别再和小飞有所纠缠。”
小厮不解:“为何?”
鹤如轼走到窗前:“明知罄竹居和太易阁关系微妙,正常人即便是要找人救命也不会特意冲入罄竹居。”“她是来露脸的。”
“她居然是算计公子的!”小厮气急败坏,“亏公子对她心生怜悯,还帮她去找副堂主!”
鹤如轼笑着摇摇头:“被算计的又不止我一个。我也早就知道了。”
小厮磕磕巴巴:“您,您是说,秀姑,也是……”
鹤如轼看向小厮:“我说的是晚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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