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荞情不自禁的揉了揉自己的鼻梁。
她要不要也去配一副眼镜看看，就选傅沉这种的。
镜头那边的傅沉很快就看好了卫荞的题目，他出声的时候卫荞已经回神，老老实实的按着傅沉的步骤把物理题目订正好了。
这么一步步的下来，今晚讲解和订正错题都快花费了一个小时。
看着指针已经指向了九点，卫荞收拾好今晚的作业。
这回儿作业结束了她才发现，傅沉的头发已经干透了，就那么零零乱乱的耷拉在头上。
看上去蓬松发软，凌乱并没有减损傅沉的好看，反倒是让他带着不可言说的冷冽矜贵。
指尖不自意的动了动，卫荞忍下了心里的小小渴望。
她现在知道傅沉为什么这么喜欢揉她脑袋了，毛茸茸的样子真的很是可爱。
有点想摸。
那边傅沉揉揉自己的太阳穴，看着手机屏幕上还是卫荞的书桌，不免失笑了。
“荞荞，摄像头换回来吧。”
“啊？好的。”
现在基本上是傅沉说什么，卫荞就做什么。
很是乖巧。
但是就在卫荞切换摄像头的瞬间，屏幕里一闪而过一地的薯片碎渣。
还有垃圾桶里一大包的薯片袋子……
傅沉不经意的抿着唇。
看来他一不在，小姑娘就开始故态复萌。
屏幕又切回了卫荞的脸。
怕自己的脸在屏幕里面显得太大了，卫荞微微向后靠去，同时将手机搁的远一些。
小姑娘那边还是原来的模样，书架的书连个顺序都没变过，但明晃晃的多了好几本厚重的铜版纸书。
现在已经检查完作业，二人又和以往一样。
看着小姑娘微微侧头还在寻找合适角度的样子，傅沉轻轻的打断了她的动作。
“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很好呀。”
卫荞说话时候有个尾音悄悄的飞起，可能她自己都不清楚，她下一句话还会以一个降调开始。
“月考呢？”
卫荞微微皱着眉，声音都有些低了下去。
“数学不好……刚刚一百一。”
“之前不是和沉哥你说过么，我从苏市转学过来，现在还是有些吃力，一班实在是太可怕了，全是一群学霸。”
傅沉不免失笑：“那时当然。”
卫荞愁眉苦脸：“本来我还高兴我第一次月考不是倒数，但是现在又变成了倒数。”
而且不只是倒数，估计在年级里的排名也不是很好看。
说实话，她心态有些不稳了。
本来能达到的成绩，现在达不到了，而且中间的差距不是她短时间能补起来的。
甚至可以说，她在高考之前都不一定能赶上一班的那群学霸。
傅沉了然。
隔着山海，独独靠着一个小小的手机，傅沉都察觉到了少女身上浓浓的失落。
小小的屏幕里，穿着睡衣的小姑娘开始有了他熟稔的小动作。
手指揉搓着衣摆，揉搓成一个小圈，然后再放手，继续揉。
如此的反复。
他不知道小姑娘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失落。
但失落，难过，这些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该是离他的小姑娘远远的才对。
覆在额前的碎发被傅沉随手捋在脑后，他好整以暇地望着缩靠着转椅的小姑娘：“荞荞，你在慌什么……”
“我没慌……”卫荞脸色讪讪嘴硬。
“可是你为什么不看我。”
男人沉稳的声音透过手机传过来，卫荞才发现自己的视线不知何时从手机上移开了。
和傅沉对视一眼，卫荞心头直打鼓。
她是不敢看他的脸了吗？
傅沉他优秀，是大家最喜欢的那一类人。
天之骄子。
又重新抬头，卫荞目光直直的看着傅沉。
这次倒是没有躲避，但是小虎牙紧紧的咬着下唇。
生生的磕出了一个小凹槽。
唔了一声笑，卫荞目光闪动道：“沉哥，我是不是努力也不行啊……”
无论她怎么努力，她在班上都是倒数的那一波，一次两次，好几次的考试她都是班上的垫底。
在一中考试垫底和在苏市的学校垫底不同。
这次她是付出了努力的，她每天晚上十二点睡，早上六点起的背单词，背课文。
现在的结果还是和以往一样。
好像她努力与否都不重要。
焦虑，害怕，患得患失。
她也渐渐有了这些不好的情绪。
“荞荞，你想放弃？”
“我……”
卫荞在那边很快的摇摇头。
“我不是想放弃，但是我不知道我这么的努力的意义是什么。我完全就可以和我的那些表弟表妹一样，学业方面平平无奇，最后花钱去国外留学。我之前在苏市遇到的许多人都是那样。”
能避开困难就不会选择铁头去触碰迎面而来的巨石。
傅沉静静的听着，他就像是个树洞一般，容纳了卫荞所有的委屈和难受。
小姑娘说的感觉他从来没有过，自小到大他想做什么，只要设定了计划，最后都能按着他的步骤达到他的预期。
而现在小姑娘的意思是她没有学习的动力。
这也难怪……
爱德华说过，小姑娘可能有的时候太过于压抑自我，将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压在心底，谁也不说。
就因为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被她压在心底，旁人看到的才是她乐观开朗的那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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