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男赌前程女赌嫁（1 / 1）

欧阳海玫无休止的劝导丁梦妮真有些想发火了，但她最终忍了没发，一来是在李思凡家，再者真要斗嘴自己未必会赢，于是就把原本想说的话留在心里说着：要按你的说法我只能把自己关进笼子里看男人了，那还交个屁呀！

想到这里，丁梦妮忍不住道：“有可能，也许后果是好果，门外的说啥都比门里的强。”

“啥意思？”

“没意思、哦不，就这意思。”

“在我眼里他就是再好也不好。梦妮，我总觉得这事儿不是好事儿，只怕到头来受伤害的是你，赌不得的。”

丁梦妮想也不想就说上了，“只要愿意就不叫伤害。人生每次赌含意都不同，从传统上讲男人赌前程，女人赌婚姻。第一次赌输了我想从头再来，现在才刚开始，只有到了最后才知道输赢。既然从来如此我也不想躲避。”

欧阳海玫换了下坐姿，并不泄气道：“好啦，说点儿另外的。好长时间以来，我都在想上次思凡在你家说‘开弓没有回头箭’的话，说啥‘鳌鱼脱了金钩钓，摇头摆尾再不来’，还说你咋都能找到比大海强千百倍的男人。梦妮，你撵大海该不会是思凡的主意吧？莫非她在给你介绍大款男人？”

丁梦妮听后乐得“呵呵”直笑，“你都说些啥呀，没有的事情。”

“你真以为找到有钱人就啥都有了？真的啥都有了吗？只是一种愿望而已。你真要这么不聪明或者太聪明，我劝你一句梦妮，耍点儿小把戏就算了，千万别太进入角色，小心把自己赔了。”

丁梦妮斜了欧阳海玫一眼，“我不管他是谁，只要他能让我过得像人一样就行。”

欧阳海玫紧跟着道：“莫非你不是人？蓉蓉也不是人？”

“别咬文嚼字了我的欧阳大姐，我是说更像人过的日子。”

“劝你放弃非份念头，只要把位置摆正了日子就能过。你呀你呀，你真是个犟女人！我不怕你嘴硬，总有你伤心流泪的时候。”

“喜怒哀乐全是女人流泪的理由，你都常常伤心流泪我也不在乎伤心流泪。”

“你……”欧阳海玫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丁梦妮没想到欧阳海玫真的伤心流泪起来，这才知道自己刚才话重了些，于是赶紧搂着欧阳海玫陪不是，“对不起了海玫，我不是有心的，我知道你也是为我好。行啦海玫，我跟他早完了，短暂的缘分倒霉的运气。”

丁梦妮的话里的确带有种特别的感慨。

欧阳海玫：“都说是天缺一块有女娲，真要心缺一块你找谁补？”

丁梦妮：“总有能补的人。”

欧阳海玫推了丁梦妮一下，“那我就在你心上加把锁。”

丁梦妮回推了欧阳海玫一下，笑着说：“你总挡不住开锁的人。”

今天是包大海下岗的整十天，虽说只有十天，但他却感觉过得异样缓慢，犹如十年。

在这些日子里，包大海曾去过不少地方求职，但却始终无所收获，而眼下一时半会儿又连个挣小钱的事情也没得做，除此以外，只要稍静下来，他便会在自觉与不自觉中，接受着下意识和潜意识的支配，“走回”到曾经与丁梦妮共度的那些恩怨时光里，并在现实与往事的交替中左碰右撞着。

此时的包大海被婚变加下岗压得苦不堪言，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人生最低谷，内忧外患的无助感常常弄得他大有死去难活的感觉，从而使得头上原本便少有的白发，仿佛十天里猛增了不少；儿的一切为娘看在眼里痛在心，特别夜深人静还时常耳闻儿子那一听便知并未入睡的咳嗽声，看着儿子那时常充满血丝的双眼，和烟缸里堆成小山的烟头时，心就越发痛了起来，于是便把前不久儿子买来孝敬自己的两盒“气血固本口服液”，又放回到儿子的床头柜上；娘的心思为儿的自是明白，然而当包大海面对阳台上老人外出时捡回的那些废纸板、废报纸、旧饮料瓶，看着早已老态龙钟，常常夜里还在长吁短叹的老母亲，再看着眼前的口服液，不忍之心顿时高涨，随即，“口服液”又回转到老人床头。

殊不知，心病还须心药治，不是心药难治心，于是乎，两盒“口服液”就在各患“心病”的母子手中，相互“谦让”着。

一天下午，经熟人介绍，包大海终于接到一起上门维修电冰箱的活。

从接到活的那一刻起，包大海满心想得最多的就是，这次说啥也不能像以往那样材料钱变材料钱了，一定要照价格表翻，说啥也要把该收的收够。

包大海跟着女主人陈大姐，七弯八拐到了地处低洼的，有四、五栋一楼一底的老旧砖瓦式大院前。

走进大院，来到第一栋二楼尽头的陈大姐门前。

推开半掩的门，进屋后，出现在包大海面前的是一户面积约三十平方，居家简陋，外大内小的两间屋子。

包大海下意识看着室内的一切――

外屋中央摆放着眼下少见的老式四方桌和长条凳，紧靠窗边的凉板床上，躺着一个不停咳喘的老太太；里屋窗下旧写字桌上，放着一堆自制的，用铁丝和竹块做成的衣架，靠写字桌左边正是那台待修的，成色老旧、表面漆皮脱落严重的双门“风华”牌电冰箱，老旧的双床上，放着估计是主人刚从衣架上收下来的一大堆衣物，床的外侧用砖块堆码而成床柱；两间屋里不见一木质衣柜，惟有里屋墙角重叠着四个大纸箱，想必可能是主人用来装衣物的；屋子的墙面四壁斑驳，像画着地图似的，显然是因雨天屋顶所漏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