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瑶降散忧（2 / 2）

楚春漪气得怒指向他：“你！不准笑！”

少年仍在微笑：“手指不疼了吗？”

“嗯？噢！”楚春漪愕然看着自己指向对方的指头，正是之前被震得骨移的那根纤纤兰花，“你吓我的！”

少年伸个懒腰，望向林深处，淡淡道：“好了，说笑到此为止，若要活着出这林子便跟在后面。”启步便走，好似并不在意她跟不跟来。

楚春漪见他身影渐渐朦胧，再看四下阴暗处，禁不住打个寒噤，急忙叫道：“等等！”快步追去，砰地撞在少年背上，“哎呀”一声抚着被撞疼的额头退开两步，嗔道：“你做死呀！干嘛突然停下来？”

前方却无回应。

林间静谧一起，顿时阴冷之气大升。楚春漪忍不住伸指戳他后背：“你怎么啦？”少年反臂做个噤声的手势，良久方低声道：“有人！”

楚春漪怕的是鬼而非人，“啪”地一声拍掉他的手，嗔道：“哪又怎样？谁敢惹我就让他尝尝本小姐的‘柔律十八拍’！”向远处娇啼道：“是谁躲着不出来？鬼鬼祟祟的算什么英雄好汉？有胆量就现身，大家堂堂正正地一决高下！”

少年转头看她，几想狠揍她两拳，却听见一声轻笑绕耳而过，脑后同刻劲风急起。

金光水波般漾开，带出嗡嗡的余韵环空。

微讶声替笑而起：“难怪那小鬼这么容易便败去，原来真有五行神护体。”说话间声源处已移至近处，楚春漪初时并未看见有人在少年身后动作，此时突见眼前骤现一人，脱口便奇道：“你从哪里出来的？我怎没看见你？”

少年身形一移挡在她身前，这才移目看去，入眼一张两腮微凸的胖脸，淡淡道：“我道无颜怎的突然这么大胆，敢冒得罪凤仙姐姐之险对我无礼，原来有你在旁挑唆。”

“只是应承它要杀了凤仙罢了，”那人随意道，目光饶有兴趣地在他身上打量，“本意是随便挑只冤鬼造个孽，不想却听那丑鬼说有你这么个人和凤仙关系居然如此亲密，原想捉你来逗逗她的，未料到久未逢世的五行神居然在这处见到，真令人喜煞。”

楚春漪只听得目瞪口呆。竟有人能挑唆鬼的？还是这么个水桶也似的家伙！

少年的注意力却在另一处：“这人灵力好强！”

“噢，险些忘了――贫道瑶降宫散忧，请勿忘记，因片刻后这名字便是你的煞星。”那人仍嘻嘻笑着，浑似正说的非是凶杀，“这位小姐灵性非常，合该给贫道做个弟子，来日或可成就功果。”

“世间有四字，常用以褒扬道长这类人物，”少年换颜笑应，“春漪小姐知否是哪四字？”

楚春漪正顾着惊奇，同时心动：“这道人能挑唆鬼的，好生厉害，若肯教我……”闻声而未解其意便道：“哪四字？”

“恬不知耻。”少年面上仍微笑着，目光却已转厉，“家师常言天下七大名道中南天目山瑶降宫是无耻之徒中的尤者，在下常恨不能亲眼一觑以开眼界，想不到竟然天降良机。”上下打量着对面这连道冠都没有的胖道，“果然……”

那散忧胖道却不以为意，反笑道：“与不知耻之徒论耻，小兄弟你也算是自找没趣。崂山派中昔年仅有两观之一的济世观观主浮叶道人炼得五行神，那么令师当是他了。我初出道时他老人家已名扬天下久矣，奈何杳踪多年，想与之一较高下亦不可得，真令人嗟呀！”

少年看他片刻，突道：“恕不奉陪。”身形陡隐，竟就那么一个人遁走。楚春漪惊觉眼前冤家踪影全失，左右顾而不得其迹，奇道：“咦？”

散忧道人不为之动，仍嘻嘻笑着：“好啊，待我先擒下这女娃娃，改日再来寻你。”

少年身影甫隐即现，皱眉道：“你城府果然非同一般。”这一句却是衷心之语，之前他一直在寻对方破绽，无果后本想以此法诈作逃离之态一试，结果全然无功。

“承蒙过誉，只是之前见你拼死护着她，料也不会弃之不顾，独自逃生。”散忧道人毫不因对方话语有丝毫神色之变，“少年人，原也逃不过美色一关。”

“不知合邪道长是你何人？”少年忽冒出风马牛不相干的一句。

散忧道人那张脸好似雕上去般仍无变化，问有所答地道：“敝师叔。”

少年松了口气：“那还好，家师和合邪老道平辈而论，那么我教训你就不算以大欺小……”话尚未毕，蓦地一拳当头捣去，喝道：“聚！”施出结源气咒于拳上，真气剧增，呼地好似巨石般压去。散忧道人连躲都未来得及，“砰”地正中鼻上，一声未吭就倒了下去。

这一击如此之易，顿令二人为之一愕。

散忧道人捂着鼻子爬了起来，脸上居然仍那么笑嘻嘻，闷着声儿笑道：“好咒法！不过不知比之贫道所施的降咒又如何？”放下手来，只见非但鼻子未破，脸上连伤痕亦无，完好如初。

少年喝道：“再试这一拳！”心中暗忖：“师父说天下道法多由五行出，结源气咒是借火灵之力集气，这道人不惧此咒，那么换水灵试试。”再一拳捣出，沉喝：“会！”拳势不改，仍是取对方鼻子，眼看将中，突然整个人顿住。

立在一旁的楚春漪怔看不解，忍不住道：“你干什么？”见他仍不动弹，伸手略微一拉，“咚”的一声，少年木头般保持原姿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