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家的事你还犹豫什么?担心什么?快说快说。”
何老太婆就把小米子没去农村在市中心背纤的事和受伤的事说了出来,借钱的事她只字没提。提了,赛素花肯定要刨根,刨到最后弄不好会暴露她的命根子。
赛素花愣了一会骂道:“我就知道这畜生,跟他老子一样,正经事不会干的。”
何老太婆走后,赛素花这一夜几乎没合眼。揪心的事还没烦顺,又多了一桩淘气的事。思来想去她觉得还是去看看小米子,虽说小米子不是她亲生但必竟是她一泡屎一泡尿拉扯大的,听说跌伤了,心里总有一丝苦叽叽的滋味。
第二天上午,赛素花扯掉头上的手帕就要出门,何老太婆买菜回来,两人撞见。
何老太婆劝道:“你这是上哪去?”也没听见赛素花说什么抢着说:“不行不行,跟我回去,刚有点好哪能就上班?我今天特为你买了点红枣准备熬点汤让你喝。这回我就是要叫你这病断了根,这病是越拖就越难去根的。”
赛素花这回声音放高了些说:“我这是去看小米子。”
何老太婆听明白了,不阻拦了,掏出五块钱递过去说:“我原想再去看他的,这腿脚不利索,去一趟不容易。今儿你去就帮我带上。”
“不行不行,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你花钱了。”这回赛素花也许真的被何老太婆执着的关爱所感动,也许实在不过意不去,她一反常态地拒绝了。
赛素花按照何老太婆说的很快就找到了小米子。小米子见到赛素花就猜到准是何老太婆把他给出卖了,气何老太婆一个大洞。他躺在地铺上看了一眼赛素花把脸调向另一面什么也没说。
赛素花炸开了:“你怎好意思躺在这的?你怎不找根绳子吊死算了。我还指望你将来有出息,带我长脸了,真是做大头梦。你倒是说话呀,为什么事不去农村?”
“那地方太苦了,哪块是人呆的?”
“可那是正道,那许多人都呆得下来,就你呆不住?你这是什么道?歪门邪道。能有出息吗?有出息也骇不死人。”
小米子这时从枕头下翻出一堆大大小小的票子,赛素花见钱气消,问:“哪来的这许多钱?”
“还能从哪来,凭力气挣来的呗。”
“你快起来,收拾收拾跟我回去,把伤养好了再说。”赛素花把钱收拾好装进自己的口袋,站到房门口等着。这房间里又脏又潮又有一股难闻的气味,赛素花已呆不住。
“这钱你拿去,就算我还你以前养我的帐。从此一刀两断,谁也不欠谁的。我最后一次喊你声:“妈,不送了。”
赛素花冲进房来:“你这是听谁胡说八道的?”小米子又把脸背过去,“你倒是说话呀。”
停了一会儿赛素花咬牙切齿地说:“一些人生得一张嘴,无事就是瞎嚼,总有一天舌根子要被嚼断的。”又停了一会儿,说:“就算你不是我亲生的,可是我从你父亲手里接过你的时候,你只是几个月大的毛娃子,我屎啊尿的把你拉扯大容易吗?你现在翅膀硬了,要远走高飞了,我并不拦你,可你不能这么绝情啊?”
“我绝情?你几回回把我关在门外,不管外面是刮风还是下雨你硬要撵我走,你不绝情?那时我就猜到了你不是我的亲妈。”
“哎哟,那都是你淘气,惹得我一时气不过才这么做的,后来回回不都让你进来了吗?好了,既然你这么说,我也看出来你是铁了心。妈走之前只有一句话问你,你得给妈一句准话这总可以吧。”见小米子态度缓了些,问:“是不是何家人告诉你的?”
“你说是谁,那就是谁。”
“我们家解放前的事她怎会知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
“肯定不是何老太婆说的,是谁嚼的?快说。”
赛素花越急,小米子就越不说,两人僵住。
这时一直在院子棚子里下忙着烧饭的一小弟兄过来说:“饭烧好了,要不要添菜?”
小米子起身说:“不用。”
小弟兄走后,小米子瘸着腿来到房门口说:“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该走了。一会儿有许多人要过来吃饭的。”
一直没肯坐的赛素花反而一屁股坐了下来:“不说出来我今儿就不走了。”
两人仍僵着。这时院子里开始嘈杂起来,一拨子背纤的人身上缠着纤绳争先恐后在灶台上盛饭。张一二也在其中,赛素花隔着窗玻璃看见,顿时明白了:肯定是这狗日的说的。旧仇新恨立刻一起涌了起来,她恨不能一口将张一二吞掉。她强忍住气,眼睛珠子在框里打起转来。这张一二是什么人,怎会对我家的事一清二楚的,肯定过去是他爸手下的人。这人不除迟早是个祸害。
张一二盛了饭过来。
小米子看见,抢先跨出房门。
“好些了?”
小米子点了点头。
张一二说着要往房间里钻,赛素花慌忙站起背过身。
小米子挡住说:“张叔,你别进来,有人。”张一二见到一个女人的身影闪了下,诡秘地笑了下说:“噢,老不管少事,老不管少事。”捧着饭盒子走出了院子。
赛素花冷笑后说:“真亲热,还张叔了?你这是认贼作父自己还不晓得。”
小米子进来说:“你说什么,谁认贼作父?”
“你知道你爸是怎么死的吗?”说到这赛马素花想挤点眼水,可没挤出来,声音倒是哽咽了。
“知道,是被人放暗镖毒死的。”
“那毒镖是谁放的?”
“这不知道。”
“以前你小,这事我一直放在心里,怕你做出糊涂事来,没敢跟你说,现在你大了,你可以不报杀父之仇,可也不能张叔长张叔短的,这叫你的父亲做鬼也不安呀。你这孩子那里是人,主人被欺了狗也晓得护,你连畜生都不如。”赛素花说完这些,屁股一扭走了。赛素花是知道小米子的脾气的,一会儿小米子顺着她的话想明白后,肯定气得要砸东西的。
果然在赛素花登上公共汽车时,小米子抓起煤油灯,砸在地上。响声惊动了院里的小弟兄。他们一起拥进房来,问什么事,小米子闷坐在地铺上,牙齿咬得咯咯响,没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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