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即使是九月，夏天刚刚过去，教室里还是暖和得令人感到郁闷，壁炉里塞得满满的，火上烧着一个大铜壶，于是火焰就发出一种沉闷、发腻的香味。圆形墙壁周边都是架子，架子上放满了灰尘满面的羽饰、蜡烛头、破旧塔牌、无数银色的水晶球和一大堆茶具。

阴影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是那种轻柔模糊的嗓音。“欢迎，”那声音说道，“最后能在有形世界看到你们，真好。”

给艾奇的第一印象是来了个发光的大昆虫。特里劳妮教授走进火光照耀的地方，他们看到她非常瘦；她的大眼镜把她的眼睛放大了好几倍，她披着一条轻薄透明纱罗似的闪闪发光的披巾，细长的脖子上挂有无数项链和珠子，双臂和双手都戴有手镯和指环。专业的神婆打扮。

“坐，我的孩子，坐。”她说。于是他们都笨拙地爬到扶手椅上或者陷到鼓鼓囊囊的坐垫里去了。哈利，罗恩坐在同一张圆桌旁边。艾奇和赫敏坐在另一个，他们想尽量离教授的位置近点。

“欢迎来上占卜课，”特里劳妮教授说，自己坐在壁炉前面一张有翼的扶手椅上，“我是特里劳妮教授，你们以前可能没有见过我。我发现过于熙攘忙碌的学校生活会使我的天目模糊。”

每个新老师都会有一番宣言，比如麦格教授，比如斯内普教授，他们在第一堂课上的话就让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重视起他们的科目。对于占卜课上这样不寻常的开头，谁也没有说什么话。

特里劳妮教授细致地重新整理了一下披巾，继续说：“你们选了占卜课，这是所有魔法艺术中最难的课程。我必须一开始就警告你们：如果你们不具备‘视域’，那我能教你们的东西就很少了，在这方面，书本只能带你们走这么远……”

听完这番话，哈利和罗恩都笑着看赫敏，赫敏听到这门课的书本没有多大用，显得很吃惊。

“许多女巫和男巫，尽管他们在发出猛烈的撞击声、气味和突然隐形等方面很有天才，却不能拨开迷雾看透未来。”特里劳妮教授继续说下去，她那巨大发光的眼睛从这张脸转到那张脸上。“这种天赋的才能只有少数人才有。你，男孩，”她突然对纳威说，纳威差点儿从他的坐垫上掉下来，“你奶奶好吗？”

“我想是好的。”纳威颤抖着说。

“我要是你，我可不这么肯定，亲爱的。”特里劳妮教授说，火光在她的长长的祖母绿耳环上闪烁。

纳威喘不过气来，因为她的话，开始担心起昨天才分别的奶奶来。

特里劳妮教授平静地继续说，仿佛忘记了对纳威的恐吓，“今年我们学习各种基本的占卜方法。第一学期都用在解读茶叶上。下学期我们应该学习手相术。顺便提一句，我亲爱的，”她突然对前排的帕瓦蒂·帕蒂尔说，“提防红头发的男子。”

帕瓦蒂害怕地看了一眼罗恩，罗恩正好坐在她后面。帕瓦蒂把自己的椅子移得离开了罗恩一些。

“在夏季学期，”特里劳妮教授继续说，“我们将学习看水晶球，如果我们已经学完了火焰预兆的话。不幸的是，二月份，一场恶性流感会迫使班级停课。我自己会失音。在复活节前后，我们之中会有一个人永远离开大家。”

她说完这番话之后，教室里一片紧张的沉默，但特里劳妮教授似乎对此一无感觉。

“我想，亲爱的，”她对拉文德·布朗说，她坐得最近，吓得缩在椅子里，“你能不能把那个最大的茶壶递给我？”

拉文德看上去松了一口气，站起来，从架子上拿了一把巨大的茶壶放在特里劳妮教授面前的桌子上。

“谢谢你，亲爱的。顺便说一下，你害怕的那件事情，会在十月十六日星期五发生。”拉文德害怕得颤抖起来。

“现在，我要你们大家分成两人一组。从架子上拿一个茶杯，到我这里来，我会往杯子里倒茶。然后坐下来，喝茶，喝到杯子里只剩下茶叶。用左手将茶叶渣晃荡三次，然后将茶杯翻转，扣在茶杯托上；等到最后一点茶水流光，然后把你的茶杯给你的伙伴解读。你们可以利用《拨开迷雾看未来》这本书的第五页和第六页的内容解读茶叶渣的形状。我将在你们中间行走，帮助你们，指示你们。哦，还有亲爱的……”她抓住纳威的手臂，把他拉了起来，“在你打碎第一个茶杯以后，你能不能从蓝色花样的茶杯中挑选一个呢？我不很喜欢那种粉红的。”

没错，纳威刚走到放茶杯的架子面前，就传来瓷器破裂的声音。特里劳妮教授拿着簸箕扫帚急忙走过去并且说：“那么，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拿一个蓝色的，谢谢你！”

艾奇和赫敏的茶杯都注满了茶水以后，他们回到自己的桌子旁边，设法把滚烫的茶迅速喝完。他们如特里劳妮教授教导的那样晃荡了茶叶渣，然后把茶杯弄干，再互相交换茶杯。

“让我看看。”赫敏把书翻开，一把夺过艾奇手里的茶杯。

“猎鹰，你有死敌。”赫敏捂着嘴。

“我觉得当上斯莱特林继承人之后，本来没有的也有了。”魔法部趁势宣传一把，伏地魔一直宣扬的舆论被重重打击，更别说还毁了人家密室的大计。而且这也是斯莱特林的要求。

特里劳妮教授不认为有人能一次就成功，在她看来，预言是极需要天赋的，除了她自己，别人都不是。她坐到艾奇这张桌子前，从赫敏那拿过来杯子，那双大眼睛往艾奇的茶杯里看，瞬时针转动茶杯。

“这可不是个幸运的茶杯……”说着她狐疑地看了赫敏一眼，这是对赫敏的说法变相地肯定。

“头盖骨，前途有危险，亲爱的……想要避免的事终究会发生，源头就在你的身边。”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特里劳妮教授，又看着赫敏，现在艾奇的身边数她最近。

特里劳妮教授最后又将茶杯转动了一次，喘气，然后尖叫起来。又响起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纳威打碎了第二个杯子。

特里劳妮教授一下子就坐进了空扶手椅里，她那发亮的手抚着她的心脏，双眼紧闭。“我亲爱的孩子，我可怜的、亲爱的孩子，不，不如不说出来的好不？别问我……”她的话更加勾起了大家的好奇。

“怎么啦，教授？”迪安·托马斯立即说。大家都站了起来，都慢慢地围在艾奇那张桌子旁边，更靠近特里劳妮教授的扶手椅，以便把艾奇的茶杯看得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