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零伤亡海战（5）（1 / 1）

“把海图拿给我。”唐吉柯德命令着才来他舰上实习的二副。

一位年轻的海军军官走过来将一张大幅的作战海图撑了起来。

“那里是什么地方？”唐吉柯德指着海图上的一片阴影问道。

“那是一片暗礁，司令。”

“很好。”看着海面上空无一物，唐吉柯德放松了这片海域，海盗们喜欢躲在一些小岛后发起突然袭击，而这个鬼地方水面无岛可以藏身，水面以下却是危险重重，有理智的人是不会选择在这里作战的。

唐吉柯德拿起一支红蓝两色铅笔，在海图上画了几条很长的线：“我们从这里绕过去，暗礁是危险的，特别是我们这只船队，一旦撞上暗礁可就要了命。”虽然西班牙人已经来菲律宾已经二百多年了，但是大海是神秘的，还有很多海域是他们不敢去涉足的。

“是！”见习二副接过临时司令手里的海图，吩咐旗语兵开始向其他几艘船发布命令，就在塞万提斯号刚刚转舵的瞬间，隆隆的爆炸声从远处传了过来，那个暴炸声不同于先前密集而短促的炮弹声，只有一声，但声音很大也很闷，应该是从水里响起的。

“马尼拉号不知道被什么击中了！”塞万提斯号的了望员这时才发现在左侧护卫的另一艘武装商船突然着火了。“好象不太重，应该是左侧船舷被击穿了，正在抢救中！”

“看来以后的战斗只能靠我们一条船了！”唐吉柯德船长甚至没有拿出望远镜去眺望，在最被的安排时，他是让三艘商船在中间，而他的塞万提斯号与马尼拉号各在两边，如果一边受到了攻击，则中间的商船立刻停下，而没受到攻击的武装商船则立刻支援，他本来以为只要高度警惕，总会提前半个小时发现对方的。只不过他没想到这次的袭击会从水下而来！

马尼拉号是被水雷干掉的。对于水雷是何时出现的，由哪国人发明的可以说是众说纷纭，各执一词：据传说，早在1203年，一名叫高贝尔的工程师就将火药装在陶罐中制成了最原始的水雷，而中国在1549年（明嘉靖28年）和1590年也已经有了使用“水底雷”和“海底龙王枪”（一种定时的漂雷）的记载。但可作为实战使用的水雷却是十八世纪才出现的，美国说是1776年由大卫·布什内尔发明的；而英国人则称1628年，英国人围困法国的拉罗歇尔时实验了一种在白铁皮中装火药的漂雷。

不过这时候的水雷就算已经存在了也是非常的简单，只能作为一种封锁内河或港口的武器使用，而根本无法在大海中使用，就算在二战期间已经拥有了简单电子装备的水雷布署在海上，也往往是几千枚水雷也碰不上一条船，就更别说现在是1775年，还是工业革命的前夜，如果真的这样布雷，就算大英帝国也会破产。

占着领先两百多年的智慧，多少知道一些这种武器威力的扬帆对历史上已经出现的水雷稍加改装，提前将他应用于海上。对于海盗来说，也许他们不知道自己长得什么相貌是俊还丑，但却清楚的知道这片海域，甚至连它的海水流向都很清楚，而扬帆要作的不过就是提前半个小时将作好的水雷放在对方舰队的必经之路上。扬帆的水雷类似于前面提到的英国人的那种水雷――白铁皮中装火药的漂雷，只不过扬帆是使用了一块沉在水面下的船板将几颗水雷固定在了一起，然后让他顺流而飘，对于这种水雷，扬帆把握也不大，毕竟在海里什么都可能发生，不过幸运的是这一次扬帆扔到海里的五组水雷，终于撞中了其中一条船，，而且还是西班牙人两条武装商船中的一艘，这不能不说今天他真的是走了狗屎运。

塞万提斯已经没有能力去关心受伤的马尼拉号了，在船长唐吉柯德的望远镜中，他感到似乎看见了什么东西……他又仔细地看了一阵……在水天线上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东西正在迅速地接近。

“左舷65度，发现海盗船，是九头鹰号，我看到它的那面旗了！”了望员还很兴奋，而唐吉柯德那一直提到嗓子里的心也总算落下了，该来的总算来了！

九头鹰号离塞万提斯越来越近了，与已经开始装弹的武装商船塞万提斯号相比，九头鹰号要显得小得多，更令唐吉柯德一船人奇怪的是他的船上似乎根本没有火炮，难道他是来投降或者是准备来撞船的，如果就是这样一条船，那查理大帝号也死得太冤枉了。

“这艘一定不是先前击沉查理大帝号的，看来这个海盗不只有一条船啊，打旗语命令他投降，再靠近我们就要开炮了！”别说是古板的唐吉柯德了，就算英国海军名将纳尔逊来了，他也不会认为这艘船会构成什么威胁，除非它自己已经装满了炸药来同归于尽，但如果那样的话，它应该想法靠近五百码以内，现在这个五千码的距离，根本是天方夜潭。

“还有四千米、三千五百米、三千米……”报数的是九头鹰号上的代理大副申宰，海盗们在扬帆的带领下比西班牙更早的使用了米进制这一个计算单位。

如果是查理大帝号，扬帆就算再牛他也不敢靠近二千米以内的距离，但这个塞万提斯虽然也有二十门大炮，但是船体本身的大小决定了他船上的大炮最多只能射到五百到一千码以内的，就算他里面有什么神炮手，充其量也就是打个一千八百米撑死了，而扬帆今天却要违背一点他的职责了，他决定自己打一炮。毕竟好久没有在实战中使用他自己亲手研制的武器了，他心里痒痒的。

唐吉柯德的那副望远镜仍然注视着那艘不知死活的海盗船，在他身侧舵手正望着他，那神情似乎是想知道需不需要转舵，但唐吉柯德似乎一直没有下这个命令，看来老头子是打算直接击沉这艘船，出口一直压在心头的恶气。

在航空母舰没有出现之前，火炮时代的战舰对抗最主要的战术是战列线，比如英国人的战列线战术是将十二艘战列舰排成一条线，然后用其中一面的火炮集体攻击对方，而对方对付其的最好办法也不过就是同样将战弄舰排成一排与其对轰，至于战争结果往往是谁的火炮多、打得更远更准谁取胜。之所以双方都采用这个办法不是因为他们笨，而是因为这是数百年实战证明了的最有效的办法。

在这种战法下，当两只敌对的舰队靠近的时候，有两种行进方式，一种是排成一条线横着冲向敌舰，等到了射程后再侧转，将炮口集体转向敌方；另一种方式则是两只舰各成纵线擦身而过。这两种方法无论如何都需要有很高的指挥水平，以及强大的协作能力，否则一方只要慢上一点，让对方先完成了转身就将面对对方数以百门大炮的攻击。

战列线的战术影响深远，以致于在远程大炮没发明以前，那怕只有两艘船也要使用这种战术。

当然今天扬帆与唐吉柯德的对战是个例外。一是扬帆的海盗船上根本没有大炮，二是交战双方都只有一艘商船改装的。所以此时呈现在海面上的是一副令十八世纪海军将领们哭笑不得的对阵方式，塞万提斯号是以左舷面对着九头鹰号，也就是说它的二十门炮中至少有八到九门正对着海盗，而九头鹰号则以船头对着塞万提斯号，这就极大的局限了西班牙炮手们的射击，凭当时移动性很差的舰载火炮，八九门齐发，结果将大多只是打在九头鹰的周围，更何况塞万提斯上的火炮没有超过一千码的远程火炮，唐吉柯德船长只能等在那里，等着九头鹰自己钻到他的射程以内，而塞万提斯却不能动。

九头鹰上的扬帆会让唐吉柯德如意吗？当然不会，对于扬帆而言，他手中的被称为“火箭筒”的无后座力炮可要比对手的火炮灵活多了，一个人就可以操纵。而他的船首位置虽然不大，但架上两具还是措措有余的，所以当船行到只有一千五百米的时候，九头鹰停下了。

九头鹰停下没有出乎唐吉柯德的所料，毕竟一只没有武装的船再向前就是找死了，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手居然要在这个位置上向他发起进攻。

“支架！”扬帆由于位置的原因没有象上次海盗们那样直接将炮架在船舷上对着对方的战舰就轰，他将炮支在了一个架子上，而自己是站立在那里发射的，这样虽然视野更广阔但缺点就是会有后座力冲击自己，虽然名叫无后座力炮，但扬帆的技术显然不过关，使用它还会形成很强的后座力。

“轰、轰！”二声，伴随扬帆的炮弹一起发射的是申宰的炮弹，在整个海盗群中就属他的技术仅次于扬帆，当然他们的技术水平也仅仅停留在平射的水平上，就是盯准了目标，一个直线打出去，至于抛射难度太大，这个他们一直掌握不了，而在海上一个战舰的横面不过二十多米，偏差一点就射不中，而平射至少能够在大多数时候射中对方的舰舷或者船帆。

唐吉柯德船长的塞万提斯号猛地晃动了一下，这使唐吉柯德船长差点摔了一个跟头，他刚才不是没有看到对方手里拿的东西，但他根本没想到这东西居然会发“火”，而他救上来的那十三名水手，在前次的海战中大多不在正对对方的船舷一侧，所以根本不知道这东西，到现在还以为是火炮击沉了查理大帝号。

唐吉柯德不愧是个老船长，虽然摔了一个跟头，头撞在甲板上，头皮掉了一大块，但还没有晕过去，他几乎在一分钟内就站了起来，拿起望远镜……

唐吉柯德船长注定是不幸的，当他还没有站稳的时候，扬帆的第二波攻击又来了，之所以这么快，只因为扬帆没有换炮弹而是接过身后一个海盗递过来的“火箭筒”，有了前次的成功，扬帆抢先一步将第二发炮弹又射在了对方的船舷上，而申宰虽然慢了一点，但也没有落空。

塞万提斯号不是查理大帝号，它的船舷甲板要薄得多，每发开花弹都足以击穿它。虽然现在还没传来船舱里的暴炸声，但想来海水已经开始往里涌了。

“陈阿四、李二狗子，每人打两炮！”站着开炮真不是人做的，扬帆射完两次肩痛的就再也打不了第三次了，只得命令预备在后面的炮手补充，尽管这时扬帆估计，凭这几炮，塞万提斯沉下去只是个时间问题，但还是要防备意外。

九头鹰号就保持在那个位置上又开了二十多炮，显然后面的扬帆是想锻炼一下手下，所以让每个人都发挥了，还不错，六发打到了海里，两发擦中了船帆，一发臭弹了，剩下的加上前面两轮射击的，共有19枚炮弹击中了塞万提斯号的船舷，塞万提斯号装在舱里的火炮想发射都没有机会了，虽然有两道火光冒了出来，但那个射击水平也太差了，炮弹着弹点偏了好几十度不说，而且最近的离九头鹰号还有几百米远。

塞万提斯号开始下沉了，扬帆却没有时间管它了，毕竟还有三条商船，虽然里面不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这种便宜买卖不要白不要，那怕只为了给西班牙人一个教训，他也要将他们留下。

“给申屠发命令，命令他的船包抄过来，一艘也不能叫他们跑了，最好能够迫降对方！”扬帆现在的是人多船少，而且没有什么大船，他不想就这样糟塌了它们。

“是，快将海鹰放出去…哦，似乎不用了！”胖大海突然指着正在沉没的塞万提斯号说道，“你看，白旗，西班牙人挂白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