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瑟瑟汴梁城（二）（1 / 1）

事态的发展大大超出了大宋帝国枢密院的判断，上百年来让大宋军队不寒而栗的契丹铁骑，似乎在一夜之间就失去了战斗力，在阿骨打称帝后，辽国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派使者去议和。

辽国使者僧家奴遇到的是阿骨打正在进军的女真铁骑，他称帝的第五天就进兵辽国的军事重镇黄龙府（注1），在途中得知辽军骑兵二十万、步兵七万屯扎达鲁古城，立刻转兵急进达鲁古城，二十九日，辽金一场规模空前的战役开始了：

阿骨打登高观察辽阵，见契丹兵虽多，但阵散情怯，于是结阵驰击。令自己大哥乌雅束的长子完颜谋良虎（完颜宗雄）率右翼先出，击辽左军。

完颜谋良虎九岁就能射逸兔，十一岁射中奔鹿，挽强射远，可达三百步，是仅次于阿骨打的女真勇士。他冲在右翼最前头，旋风般杀入辽左军。乘完颜谋良虎大战之际，阿骨打又命左翼迂回辽军阵后，同时命猛将完颜娄室、完颜银术可军直冲辽军中坚。完颜娄室等九次冲入辽阵，力战退出，阿骨打又让自己的中军为疑兵，分辽军兵势。辽军阵乱，完颜宗雄抓住战机猛攻辽右军，辽军败退，入城自保。次日黎明，辽军突围北逃。金军逐北至阿娄冈，尽歼辽军步卒。

就这样，在完颜阿骨打及其一班勇悍无比的兄弟子侄率领下，一万多女真铁骑仅仅一天时间就横扫辽军。从去年十一月到正月底，短短不到三个月时间，辽国在东北被歼灭了两个重兵集团，近四十万大军化为乌有。

……………

两年后。

大宋帝国的最高军事长官――领枢密院事、太尉、开府仪同三司、泾国公爵童贯在仔细阅读了新近送到的辽国皇帝亲征惨败的情报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执行一个自己策划了许久的秘密计划！

这位掌握了帝国几乎全部军权的宦官，今年已经到了六十三岁的年纪，他身材高大魁伟，皮骨强劲如铁，双目炯炯有神，面色黢黑，颐下还生着十几根胡须，一眼望去，阳刚之气十足，根本不像是阉割后的宦官。

他在心中又反复思量了一遍下面该采取的步骤，脸上露出一丝莫测高深的微笑，让旁边一声不吭的枢密院其他官员感到有点莫名其妙。童贯毫不理会这些下属，站起身来，在他们恭送的目光中扬长而去。“去太师府！”坐进自己那豪华的大轿后，他简短地吩咐道。

“大人，蔡太师已经重病许久，听闻近来都已神志不清，大人此去……”童贯的贴身虞侯刚刚想提醒下自己的主人，就被童贯冷冰冰的目光把下面的话吓了回去……

童贯的八人大轿在一队他亲手建立的精锐部队――“胜捷军”军官环卫下，在这个当时世界上只有阿拉伯帝国首都巴格达堪可媲美的壮观城市里，沿着宽敞的街道朝城市东部慢慢行进。

这座有百万人口的帝国首都有内外三层，最里层是皇城，中层是内城，外层是罗城（外城），既是帝国政治和文化的中心，又是繁华的工商业城市。此时正是华灯初上，城里居民的住宅都面向大街开着大门，商人沿街开设的店铺正热闹非凡，尤其是大相国寺、潘楼街酒店、金银采帛店、勾栏瓦子等处更是人声鼎沸，童贯的大轿从汴河上的州桥经过，这里是汴梁夜市最繁华的地段，童贯从轿中南眺，只见汴水两岸灯火灿烂，小摊上的灯笼多如繁星，两旁叫卖声不绝于耳，比当年盛唐时的长安商市都要繁华得多。

童贯一行人马在内城的旧曹门和宝元寺之间停了下来，那有两座各占地几十里的奢华庄园正傲视着周围的所有建筑。

东面那个庄园一眼望去，嘉木茂盛、郁郁如云，溪水淙淙，宛若山间；西面那园子则台阁连绵、雕梁画柱，湖面上牙桥四通、亭榭相望，建筑华美不在皇宫之下。要不是亲眼相见，真难以令人相信：在这寸土寸金的汴梁内城，居然有人能盖起这样一座园林。

这两座园子是把持宋帝国朝政达十几年之久的当朝太师蔡京的住宅。

西园正门处太师府的家人们早已瞧见了童贯的队伍，等得童贯下轿，蔡京的儿子蔡已恭敬地候在那里。

“怎敢劳驸马亲迎，太师可安好？”童贯换上了一副客气的面孔，宣和殿待制兼皇帝的女婿毕竟不是什么随便人物。

“回枢相，家父病体日渐沉重，近日已多不识人。”蔡用了童贯最喜欢的别人对他的称呼，来回答他的问话。果然，童贯脸上绽开少许笑意，声音更加温和了，“童贯此次来，想探望一下太师的病情，就请驸马带路如何？”

蔡迟疑了一下，说道：“枢相来探视家父，下官感激涕零。只是，家父近日突发重疾，已目不识人，恐有怠慢……”童贯摆了下手，道：“不妨事，童贯自有道理。”

把童贯带到蔡京的寝室后，蔡就悄悄退下了。在皇宫出入惯了的童贯张望了一下，也不由得暗中赞叹这间寝室陈设精致，其间并无更多奇珍异宝，向正壁上看时,有徽宗御画的一幅《听琴图》，西首壁上是蔡京自己手书的一副行书，上写“丰亨豫大”四个大字，笔态飘逸、字势犹健、痛快沉着。

檀木几上一个小巧的玉鼎内，正燃着一炉袅袅升腾的龙涎香，但闻一股细细甜香袭人而来，其中还夹杂着少许尚未散去的药香。榻上蔡京锦帕蒙头，看不见模样，仿佛正昏昏沉沉睡去，榻边只有一个美貌姬妾在服侍。

“想来她就是蔡京新纳的宠妾何菱，果然标致。”童贯暗赞一声。

“枢相请用茶。”一个娇美的声音响起，童贯抬眼一看，原来何菱正屈身端了一盏茶递了过来，嫣然一笑道：“这是天目山径山寺的云雾茶，不知枢相可吃的惯？”

童贯接过茶，眼睛紧盯何菱不放。那何菱大约十八九岁年纪，她大概是从江南水乡来的吴越少女，身形苗条，星眼如波，肌肤赛雪。

听得何菱黄鹂般的声音和吐气如兰的气息，童贯心神一荡，忍不住伸手在她胸部摸了一把，隔着薄薄的绸衣捏了捏那软绵绵的乳房。何菱一惊，没想到这个太监会做出这样举动，她敢怒不敢言，低下了芙蓉秀脸，双颊晕红。

就在这时，榻上的蔡京不易察觉地微微一动，童贯心里好笑，故意对何菱调笑道：“好标致的美人！太师病得如此之重，想来时日无多，待太师归西那一日，我将你讨了去，如何？”说着，他一边用眼角注意着榻上的动静。

蔡京这次却恍若未闻，再也一动不动了。童贯心中暗骂：“好你个蔡老儿，真沉得住气！”他挥手让何菱退下，慢慢走到榻边，对榻上的病人尖声说道：“蔡元长，起来吧，莫再装病了。童贯这次不是来寻你晦气的，是来助你的！”

榻上人翻身而起，双目紧紧盯住童贯，蔡京的眼睛虽不如常人那般有神，但任谁也看得出，他绝非目不能视！

注1：黄龙府――今吉林农安。

――――――――――――――――――――――――――

推荐：《再活一次》，作者草草

如果你重生，你选择把童年和生命浪费在金钱上吗？

这是一本难得的重生类好书，描写感情真挚细腻！

――――――――――――――――――――――――

飞过天空和空令君，以及其他朋友们，新版和旧版故事是一样的，都是现在人回到过去，不过是现在把一些必须的伏笔交待了而已，至于书中人物语言问题，每当我看到一些非常出色的历史小说中（例如《风起陇西》）古代人说现代语言，总是觉得非常不舒服，所以在自己的作品中，就会尽量避免这个问题，如果大家不习惯，请谅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