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谋出兵（1 / 1）

探子受这一下，一口气跑回衙门，下马时兀自战栗不已。走进府内便要面见张老爷，刘师爷急忙将他拦下，问明是由，亲自禀告老爷去了。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张老爷正要回堂吃饭，却见刘师爷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见他神色紧张，似有大事禀告。

张老爷道：“往日也没见你这么紧张，莫非天要踏下来不成。”

刘师爷道：“我今日派那探子前往小金汤察看，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批皇粮财物全被山贼给夺了去，征粮队二十四人皆送了性命。那探子说这伙山贼怕有五六十之众，像是不久前才聚集到此的。”

“竟有这等大事，敢在我平顶府内聚众闹事，这却如何是好？”

“若不前往剿灭，老爷日子怕不好过。”

“我看是不是要上报给巡抚大人，让他们前来摆平这摊子事。”

“这万万使不得啊，你想想看，如果真的来了朝廷上头的人，问你个缘由，为何死这几十人？那山贼如何兴起？你如何回答才好。”

“这该怎么办？”

“依在下所言，不如自己派百八十个人上前剿灭，再请几个府内高手助阵，我想不是难事。到时候剿灭有功，收回钱粮，再向上邀功，少不了大人的好处啊。”

张老爷想了片刻，又说道：“如果难以剿灭如何是好？”

“这有何难，打不赢我们就跑，千万再不可折损人口了。到时候要真难以荡平贼寇，我们就说那是北方流落来的鞑靼人，在此地聚啸，那不把上头吓死，赶快来人安抚我等上报有功之人。”

“此计甚妙！你此刻回去着手准备各项进山事宜，明日一早叫郑四带上众人进山灭贼。”

“是。”刘师爷立刻回去准备。

这县衙也就只有百十号士兵编制，平日里都是些老爷兵，在大街上游来荡去无人敢管，更是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若真有鞑靼士兵打了过来，保准跑的最快的是他们，还谈什么抵抗。此刻听到要去离县衙几十里的山林中剿灭杀贼，是十个有十一个不愿意，那送命的玩意儿谁愿前往。刘师爷奈何他们不得，只得哄骗道，那十几人的山贼是北方流落在此的流寇，一路被追杀在此，只能在山林中躲避。手中财物不计其数，前两天派了探子打探，个个昏庸无能，一群乌合之众而已。此刻真是我等发财的大好时机，若不前往剿灭，等过了几天上面派军队前来独享金银珠宝可就悔之晚矣。

那些士兵别的没听到，一听到有金银珠宝，财货不计其数都来了劲。像是吃了一剂猛药，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刘师爷只好好生安抚，说第二天便可前往发财，众人这才平息下来。

刘师爷正待要回家，一转念想到这群废物如果没个有能耐之人带头，怕是去多少死多少。于是折身来到衙门请两年前才调到此地的陈捕快，这陈捕快是两省总督派来调查一件案子的专人，平时沉默寡言少有走动，又不善言谈，只是调查案子时才出衙门。平常大伙都对他不闻不问，以为他也是个混吃混喝的人。只有刘师爷一次偶然发现他的真实身份，原来他是大内侍卫，十年前一次护送皇镖，半路被劫，差点因此被杀头。幸好禁军总督与他颇有交情，一番说情后被打发到楚北安新府当了个捕快。两年前他查出那打劫之人一丝线索，申请调来平顶县衙，原来那衙门老爷本就烦恶他，正好做个顺水人情，将他打发到此地。正因为如此，才导致了他整日闷闷不乐，寡言少语，非要破了这案子方才甘心。陈捕快也知道这衙门里就刘师爷算个干事的，对他也礼敬有加。

陈捕快道：“剿灭山贼本是当兵分内的事，我怎么能掺和进来。何况这两日我有事脱不开身。“刘师爷道：“我知道你的难处，若不是十年前你失了镖，怎么会在这等贫瘠之地来。”

“你知道就好，别的人我是打眼看不起，就你还能看透我的心事。你我平时少有交往，何况这次我又发现了重大线索，真的走不开身啊。”

“这两年你那天没有线索，都是追上就断，你也是草木皆兵了。怕当年那剪径贼早就死了也不可知。”

“死了倒好，免得我在这里受窝囊气。”

刘师爷暗想了一下，道：“据我所知，那伙山贼怕有当年之人。今日探子回报，说当时听到细语，隐约听到山贼说此次劫了征粮队的财物，东西虽多，却大部分是粮草，远不如当年劫的官府那皇镖。当时我也不明就里，现在想来，恐怕跟十年前那桩玄案有关。”

“果真如此？你可不要拿这事开玩笑。”

“我骗你作甚，我对你推心置腹，你却竟然怀疑我。真是好心当驴肝肺。”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若真的那样，我到原意前往一探究竟，好好打探一番。”

“如此甚好，明日就动身怎样？”

“容我想想。”

“我也跟那伙宝气说了，一听到有金银财宝可拿，皆是满心欢喜，巴不得现在就去剿贼。真是天真，若没有你这样的有才之士带头，怕是一个也回来不得。”

“我跟他们又不熟，到时候若起了内部争端如何是好，我一个人才好来去自由，不想带这些累赘。”

“好歹给你壮壮声威嘛。”

“这……”

“陈兄你就依我所言，这次必有重大收获，我今晚即刻向张老爷禀报，将这兵符调令一齐给你拿来，看他们哪敢造次。”

陈捕快又想了一下，终于点头同意。刘师爷更是千恩万谢，退出房门后又径直朝张老爷衙门里走去。

因张老爷也是对陈捕快不甚喜欢。刘师爷好说歹说，让张老爷把郑四安排为副手。顶着被张老爷一阵喝骂后，终于得来兵符调令。当陈捕快拿到兵符后已是子时初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