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2 / 2）

老夫人洒脱的说：“这也是有缘嘛，怎么能说是打扰呢。管家，你安排好远道而来的客人，好好招待，其他的事情，明日再说吧。”那开门的老头，原来竟然是府上的管家。

掌柜马爷起身说：“谢谢老夫人。”而后随管家去了客房。

进了房间，掌柜马爷说：“老人家，不好意思啊，先前不知道你就是府上的管家。”

“没事的，你有事的话，尽管吩咐好了。”老管家恭敬的说。

“我哪敢啊，管家，我倒是想知道，府上的过去，一定是显赫世家吧？”掌柜马爷打探道。

管家的眼神瞬间精神了，说：“算你有眼力，我们家呀，以前可不是一般的人家。”

原来呀，这个府上的老爷，原来在京都任高官，后来跟错了主子，受到了株连，自各寻了短见，剩下了可怜的母女俩。好在高官为母女留下了丰厚的财产，母女逃亡到了这里，买了这里的一处官家房产，安顿下来过起了田园生活。

掌柜马爷感叹说：“难怪，你们家青娣姑娘，有一种大家闺秀的气度。”

“要是老爷健在，小姐那才叫幸福呢。现在这个年月，她们孤儿寡母的，就是有田有地，日子也过得清苦的。”管家辛酸的说。

掌柜马爷原本就断定，这个青娣是个有来头的女人，只是没有料到她的身世会这样悲惨。

晚宴，老夫人十分热情，忙不迭的给掌柜马爷夹菜，一边说：“这么远的道，你可辛苦了，我们家青娣让你们家老爷这样看重，十分感谢了。”

掌柜马爷隐隐觉察出来了，老夫人并不反感他的到来，相反，倒十分愿意和张老爷提这门亲事。见老夫人这样说，掌柜马爷立即说：“老夫人，我们老爷呀，可是给我下了死任务的，要是找不到青娣姑娘呀，就别回张府了。”

“你们家老爷也真是的，就那样一件谁都会做的小事，也用得着那样重谢，还千里迢迢的找上门了，这说明呀，你们家老爷是个重情意的真汉子呢。”老夫人赞许说道。

掌柜马爷回答说：“不是的，老夫人你不了解情况的，那天夜里，要是没有青娣姑娘的帮忙，说不定呀，我们老爷的身体没有那么快就好呢？所以，我们家老爷总觉得欠了青娣姑娘的情。”

这个晚上，老夫人和掌柜马爷相谈甚欢，回到房间，管家对掌柜马爷说：“老夫人好久没有这样高兴过了，她真把你当成了亲人了呢。”掌柜马爷心里暗自琢磨，看起来这件事情是多少有些谱儿了。

掌柜马爷见到青娣，是在第二天清晨。昨日，乡村里的一户人家嫁女，那户人家，非要请在让乡里乡外都算美人青娣前去陪嫁。

“在这个小镇，能配得上陪嫁的美女呀，还真没有几个的。”老管家对掌柜马爷说。

这里的风俗真有意思呢，掌柜马爷想。站在眼前的青娣真的像一个若隐若现的新嫁娘。掌柜马爷突然觉得，好似站在面前的青娣，已经变成了张老爷的新娘一般。这可是是个好兆头呢！

掌柜马爷立即想到，要不，趁这个热乎劲儿，立即向老夫人说明自己的来意，也许是最好。对，立即说，主意就这样拿定了。

青娣见了掌柜马爷，真的吃了一惊。“你怎么来了？”

掌柜马爷见青娣还认识自己，心里颇为高兴，说：“你忘了吗，在山城的时候，我们老爷不是给你说了的，他一定要来见你的，我们老爷呀，是说话算话的大男人呢。”

“这个人真是的，说来，还真的来了？”青娣有些不敢相信的说。说话间，老夫人来了。见青娣和掌柜马爷说话一点也不见外，忙说：“阿娣呀，也不让客人到屋里说话？”

“哦。”见了自己的母亲，青娣的脸有些红了。连忙对掌柜马爷说：“哎呀，上屋里去说话吧。”

掌柜马爷也是第一次到府上的堂屋，堂屋里的陈设也与自流井的堂屋没有太大的差异，正上方悬挂了祖宗的神龛，两边贴了对联，正中央摆了方正的四方木桌。

老管家把茶水送了来，而后退出去了。

掌柜马爷这才认真的观察身边的青娣。青娣穿了粉红色的衣裙，灿烂得像春上的桃花，脸蛋微红，明眸浩齿，略微丰满的胸部起伏涌动。老夫人干咳两声，掌柜马爷才把目光转移到了堂屋的神龛上，极不自然的说：“你们的堂屋设置，和我老家是一样的。”

老夫人说：“我到过很多地方，好象长江以南的地方，都是一样的。”

掌柜马爷附和说：“是吗，老夫人真是见多识广呢。”

青娣一个人，一会看着掌柜马爷，一会看着年迈的母亲，始终没有插话。

还是老夫人把话题扯了回来，说：“你们说，人一辈子，还真是有些是缘分组成的呢？你看，青娣去了一趟山城，就结识了你们啊。”

掌柜马爷立即搭腔说：“老夫人说得对，人生的确有很多戏剧性的，有时呀，你不信还真不行呢。”借着这个话茬，掌柜马爷立即将此行的目的，全盘托出。青娣的脸更是红晕飘飞了。老夫人稳重的说：“你们老爷，倒是个有情有意之人，可是，我们没有见过呀？”

“老夫人。青娣见过的。”掌柜马爷补充道。

老夫人看了青娣一眼，说：“她一个小孩子家，懂什么呢？”边说边瞥了青娣一眼。

掌柜马爷明显感觉到青娣没有反对的迹象。也许，是年幼的青娣，还沉浸在当伴娘的美妙回忆之中。掌柜马爷开始细数张老爷的种种优秀之处，老夫人和青娣认真的倾听着，老夫人还时不时询问张老爷的各种情况，掌柜马爷都如数家珍的回答了。老夫人不停的点头。青娣倒是温顺，一言不发，笑而不答。

掌柜马爷随及说道：“老夫人，你看，我这次来，就是要接你老人家和青娣到自流井的，你看，何时起程好呢？”

老夫人心里高兴，嘴上却说：“你看你这个人，怎么说风就是雨呢？那有那么快呢，你不允许人家掂量掂量吗？”说完，她自己先笑了。

掌柜马爷心里有数了，老夫人这就算是答应下来了。

也许是缘分，也许是老夫人觉得青娣该有个归宿了，也许是老夫人家在这里遇到了绕不过去的麻烦，反正，次日老夫人就下了决心，和掌柜马爷一起商定了起程赶往自流井的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