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邂逅欧阳5（1 / 1）

第二天一早离开皂王庄启程，那直道渐渐向北弯去，走了半日发觉那直道也不直了，如同一条巨蟒盘缠在石山脚下。

卫莉今天居然没说一句话，我则巴不得她清静一会呢。离四兽山越来越近了，想到能再见到卫锦妹妹我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卫莉扫了我一眼哀叹道：“你信那神仙说的话么？”

“谁？那个矮子么？”我笑出声来。“你不想想看，他讲的事有一件是发生过的么？没有吧。他为何要算以后呢？就是怕你不给他银子呢。”

我心想这次回去一定努力，争取把卫锦妹妹娶回做老婆，让卫莉看看我可不是吃素的。命中注定我还讨吃要饭呢，结果怎么样？人呀，有些事情不能去想，只要埋头做就离幸福甜蜜越来越近了，否则只会自寻烦恼不说，还一事无成。

告诉你个秘密，在北京城住店时和个秀才同住一间房，闲聊时听他讲过脸上的痘痘的治疗方法。白花蛇草加鲜槐叶、丝瓜叶治疗特有效。还有用枇杷叶，桑皮洗脸，保证能治愈。那秀才有两个姐姐两个妹妹都是这偏方治好的。邻里乡亲有不少要过这偏方极为灵验。这些东西根本不用去找，锦儿那里都有。

再说我才不在乎锦儿脸上是不是有痘痘呢。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一起说话一起想事儿就可以了。别人总看到锦儿脸蛋漂亮，而我才没那么俗气呢。我的老婆该是天下最温柔善良而且有大智慧的女子，她懂我，能将我净化升腾。这人就是卫锦。想到此处我痴痴一笑，心里说不出的甜蜜。

卫莉还是一脸哀怨，道：“可那小仙说的那么坚决，我真有些怕呢。”

我想说心里有鬼才会怕呢，但觉口中火烧火燎象含了块冒烟的木炭，忙到马背上摸找水囊，这才发觉居然没有带水。卫莉闻听了立时急了，也嚷嚷说口干的要命，可沙哑着嗓子居然还要数落我半天。

说来也怪，刚拐进石山就听到有水声，同时还有一种声音，像是苦力们的号子声。

山根下有条小河，河对岸成百个红衣囚徒在黑衣狱吏的看防下采石呢。卫莉勒住吗看了一阵，指指河水说：“好像没什么危险，没法子还得辛苦你一趟。”

我刚走向河边，隔岸那群蓬头垢面的囚徒立马迎在对岸。有讨要银钱饭食的，有让给家人捎话的。还有的冲我冷笑丢石头。更多囚犯甩下手中活计也要过来。狱吏们立时紧张起来，挥舞着辫子向人群抽去。囚犯们如鸟兽般散去。

一个矮胖的狱吏头目骂道：“该死的球鬼，八成上辈子就是贼匪，有点空就想偷懒不成。告诉你们耽误了营生，你们就穿着单衣在这山里过年吧。去年就冻死过十几个”

囚犯们懒洋洋拾起工具，却是花样子不肯出力。一个年长些的狱吏指着身后一名囚徒说：“你们瞧瞧人家，人家来头比你们都大，可你们十个都顶不了人一个。”

我这才注意到狱吏身后那位力士。他把红囚衣裹在腰间，半裸着古铜色的上身，落出一身腱子肉。他的铁锤要比别人的大一倍，锤把特意做成扁圆形状，还在手握处缠了块手巾。眼前的骚动他看都不看，他只关心他的活计，每砸一锤都是那么用心专注。

他面前的石头有两张床那么大两尺厚，尽管他使劲全力却纹丝不动。只见火星四溅只听响声刺耳。一锤下去他的汗珠如泼墨般溅下，身上的腱子肉如老鼠出洞抖动不停，全场的眼珠都在注视着他，猜想他的牙齿也快被震松了。

力士闭目稍歇片刻，再次抡起锤头。他的身体向后弯成个极美的月牙状，而后大喝一声，锤头划出道弧线带着千斤力气砸下。这次巨石发出声闷响，两道裂缝清晰可见。

在场的人都沸腾了，围拢在力士周围发出啧啧之声。那个年老的狱吏提着一罐子水挤进人群。力士确是渴了将水罐喝了个底朝天，然后走到狱吏面前说：“胡大哥，俺们半夜就来这采石场了，只喝了些粥，确实很辛苦。再这么干下去只见费力不见出工，让他们歇上半个时辰吧。”

胡狱吏探头看看矮胖的狱吏，笑着点头答应了。力士推开众人，一瘸一拐站在石堆上大声道：“兄弟们听我说。咱是妄法犯罪之身，工活是重了点，但今年干不完就只能在此挨饿受冻了。大家歇上一阵出些力气，今晚我请大伙吃肉喝酒如何？”

“好哦”囚犯们异口同声，菜青的脸面上露出了笑容。

力士又转身对胡狱吏讲：“咱是一跳绳上的蚂蚱，工期完不了你们也跟着受罪不是么？有什么事好好讲。伙食搞好些，每五天杀头猪再弄些酒来。钱我付。”见狱吏满口答应，那力士才在众人的搀扶下走下石堆。

那力士我认得，他就是在华浦县抓我的欧阳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