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井下人6（2 / 2）

老人指指天空，天已经蒙蒙亮了，群星一一隐退。鸟儿唧唧地叫响了。起初是怯生生的从树叶丛中传来；逐渐胆大起来，叽叽喳喳闹成一片，枝枝叶叶间都响彻颤动的、喜悦的欢唱。我好像找到了秘笈，一点儿也不困。老人一席话如醍醐灌顶，使我在迷雾中见到一丝强光。

接下来几个月中，老人教了我更多的东西，原先不明白的东西也渐渐清晰了。

武术中的招式并不是人们想象的深不可测,可遇不可言的。它一部分是为断练身形步法内气力量的,另一部分是前辈们的实战经历,他们怕忘记了,所以编成对打。故而招式不能生搬硬套,更不能直接用于实战。

但有招胜过无招，打斗中手上的常用动作不过是推、拉、扯、抱、摔，脚上不过是蹬、踹、踢、绊、扫，如果想好了对策和招式，肯定比临时抱佛脚高明。比方说敌人当胸抓住你，会有什么后果？外行必然是反用力，越想逃脱，越适得其反。练招的都知道，敌人接下来不外乎推、拉、拧、扯加绊四种，那么你想好应对的四招，不但不吃亏，而且会制敌。

没有哪招是最厉害不过，通杀百招的，也没有哪招最稀松，练出来注定是被挨打的，那谁又会去学呢？所以说万招平等，根本没有什么武林绝学，再稀罕的大招也只能逞一时之强，遇见同级别的克星，注定会被破解的。否则武林还有什么大千各异的门派拳种和千奇百怪的兵刃？武功更不会有发展了。

安广泰讲我们刺客不同于侠客，练招式只为防身和逃逸，应实用为先，忌讳恋战。真到杀人时，就算他是第一高手也必须一招毙其命结束战斗，绝不再纠缠第二招。

安广泰讲，练套路可让四肢变壮、骨头变硬、身形变活、脚步变灵。壮则生力、硬则生狠、巧自生快、快了就狠。再配合内力，呼进吸回，吐纳气息结合招式，久而久之更生准和稳，在武学最高层次上还有个变。这便是石峥社所说的的五种功夫的理论。

最后他开始教我招式了，他把平生所学结合五行理论编了套拳，取名叫“不吃亏”。共五七三十五招，稳－准－快－巧－狠各样七招。

我偷偷练了三个月，冬天来前，主动找卫波打了一架。

这三个月卫波也没闲着，他在帮陈丕师父做木匠活。作为回报，陈丕额外教了他虎威拳和灵凤爪。

见到卫波时他正在揪着墨盒画线，耳朵上别着根笔，穿着肥大的花裤子，趿拉着一双鞋。我走过去揪起墨线弹了一下，他手上立刻出现一道墨痕。

“你，原来是你个小要饭的，皮肉又痒了？”他瞪着狗眼看着我，嘴角的肌肉在不停的抖动。

我跳出房间得意地说：“你那虎威拳忘得差不多了吧，老子考考你。”

卫波气得脸蛋子都歪了，将土色布衫脱下扔在一边。咬牙切齿道：“反了你个臭花子，吃爷一拳。”说着跳起三尺高，挥拳向我头顶砸来，用的正是“饿虎扑食”。

我早有准备，身子半转，使出巧招中的“燕子乱穿云”既躲开他的虎爪，又照着他的下巴来了记穿手。他没防备，吃了一拳，手托着下巴退了几步。

他吐了几口唾沫，挤眉弄眼骂道：“打不死的贼骨头，敢出阴招，等死吧。”

他再次扑过来，使了招“虎啸山林涧”一手打向我肋骨，一手向我咽喉抓来。够狠这两处均是要命的地方，可见他被我打急了。我身子向左躲去，一只手护着肋部，埋伏了一只手准备反击。

他为了能抓着我，爪子随着我的脖子移动，自己露出了胸前大片空当。我上撩一掌正打在他胸口上。这招叫“醉鬼推门”。显然力道小了些，他并没遭受重创，反而更加凶猛的冲上来。

他用“虎学猫步”，连跳几步欺到我身前，一个黑虎掏心打来。我使个“瞎子点路”专打他下盘。他站立不住，摔在一边。

卫波见连着三招都吃了大亏，立刻变了路数。我浑然不知，还用巧字功夫中的“巧妇引线”攻击他的腹部。拳头虽然击中，但如同打在坛子上，手臂生疼。卫胖子却纹丝未动。

我又用武松打蒋门神的“鸳鸯脚”去踹踏他的膝盖，反被他顶了回来，自己一个踉跄跌在地上。

卫波大叫一声，抬脚踏来，我慌忙滚到一边。那一脚势大力沉，竟将一块儿巴掌大的鹅卵石踩成两段。

我立刻明白了，他是用稳力克我的巧劲。当下也跟着变化起来。“梭子手”“连环腿”“小和尚打枣”“老头钻被窝”一趟疾拳快脚下来，卫波傻了眼，只有挨打的分儿。

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我边打边笑。趁他后退招架，我使了个绊子将他放到在地。身子一扑骑在他肥胖的肚皮上。左手揪住他的头发牢牢按在地上，怒吼道“你也有这一天？拿命来。打死你这个恶狗爷爷来偿命。”打定狠心，右拳狠力一握，骨节叭叭作响，然后不顾一切对准他的鼻梁砸了过去、、、、、、。

------------------------第六章完，下一章《与卫俐同行》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