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和一段过去的历史纠缠不清,在莫寒烟接下来的叙述中,让人感觉仿佛在聆听一个遥远的传奇。
*
遥远的蒙泰谷,是灵界出名的丘陵地区,长年累月覆盖着繁茂的植被。由于猛兽虫豸纷扰,这里一直人烟稀少,只有少数的猎户、隐士分布居住在此地。可是,四百年前,一个探险队的到来,彻底改变了这个尘封之地的命运…
蒙泰谷中腹地含有巨大灵矿储备资源的消息被探险队带回灵界王国。在探险队员们出示了他们采集的样本并公布了部分矿脉分布图之后,原本就好奇心高涨的人们纷纷嗅到了财富的气味。
官方虽然明令禁止没有正规资格的人不能随意进入蒙泰谷进行采矿行为。但遥远的空间间隔,广阔的山脉分布,使得一些被金钱洗红了双眼的人,对这条禁止令视若无物。
人是危险的动物,当他疯狂的时候仍然会有足够的理由向其他人解释自己的行为。
让我们听听‘疯子’的叫嚣:
“灵矿不是哪一个人的,是公共的资源……”
“政府不应该限制……”
“有人想垄断,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
“自己挖来自己拿,自产自足,谁也不怕……”
“禁止令没了军队,那就是个泡泡……”
……
……
财富的诱惑,有心人的鼓动,造就了一群又一群的挖掘者向蒙泰谷涌去。而归来人携带的‘辉煌战绩’,更如同向鲨鱼群中泼下血液一般,吸引着更多‘饥饿’的外来者。极段的时间内聚集了大量的人数。
来这里的人都是想要发迹的。
渐渐的,人们之间爆发出利益的冲突;渐渐的,形形色色的人各自类聚形成集团。圈地、帮战、不择手段地打压、排挤……。在灵矿带来的繁荣背后,肮脏的,丑陋的,令人不齿的一幕一幕相继发生……。
混乱中,蒙泰谷的挖掘者们逐渐暴力融合,最终形成一个超级庞大的黑暗组织――蒙泰谷矿业工会(蒙矿会)。
工会最高宗旨――不惜一切手段,维护工会利益。会众强占矿脉,欺压外来人士,对抗政府的统治,袭击本土派遣的守军,扩张矿产走私渠道,控制矿业的价格与销量。一时之间嚣张行事,无法无天……
而一个独立与政府之外的割据势力兴起,官方如何能够容忍事态失去控制?但是,无奈的,两个根本的原因束缚了灵界政府的压制行为。
第一、不确切的统计。两个月的时间,短短的两个月,蒙泰谷聚集了近六十万非法挖掘者,数据还没有附加随之而来的亲属、商贩。而当年灵界的常备军队人数不到一百七十万,去掉防守四个结界边境的一百四十万正规军、十五万王城禁卫军。灵界政府手中能够调集的机动部队就只剩下正在受训中,不足十五万的预备役部队。
此时,神、魔两界激战正酣。除人界结界通道防御牢固,没有达到要求的人很难安然通过;化界一直未建立大型的结界通道,不利于军队通行外。灵界首当其冲夹在了开战的两界之间。无论谁争取到灵界‘既宽敞又迅捷‘的结界通道,无疑可以在战争中突发奇兵,获取主动。虽然两界约定,谁都不会打灵界的主意,可战争本就是撕毁一切协议的冷酷机器。灵界在冷眼旁观之余,更要加强对结界边境的防御。军队的抽调绝不可能在此时作为。
第二、蒙泰谷地形复杂。丘陵地区作战和平原上完全是两码事情。一举拿下只能是妄想,这里注定无法发生大规模交锋。也就意味着要打持久战、消耗战。联系第一点原因,这种战仗自然要流产。资源匮乏之下,守军的数量受到限制,也就发挥不了应起的作用。
灵界政府就像重疾在身的狮群首领一般,面对抢妻霸妾的野心家,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啊。
望而兴叹之余,政府不断派遣高级侦探前往蒙泰谷,缉拿蒙矿会首脑。但是,有了经济后盾的蒙矿会花了很高的代价请来保镖,购买防御。几次行动失败之后,除去每年义务承接政府的既定任务外,侦探工会关于蒙矿会的任务公告则是高悬梁上,无人问津。
时至二年,灵界政府无法集结足够的军力攻取蒙泰谷。更深层次的,面对因灵矿价格不受控制而日益混乱的经济体系,官方最终作出了妥协:
(政府承认蒙泰谷矿业工会的合法地位,授权其对蒙泰谷地区灵矿储备资源的合法开采权。
……
作为灵界政府允诺成立的合法组织,蒙矿会应履行如下义务:
……)
规矩定了一箩筐,可按照蒙矿会里面人的说法,其实就是花钱买了一张‘和气牌’,让大家面儿上都好过一点。
但是,谁好过,蒙泰谷那些正正经经辛勤劳动的挖掘者们绝对不会好过。
一方面,蒙矿会对政府的命令阳奉阴违。
说了不准欺压正规挖掘者,好,那你入会吧。不入?也行。我们合法组织当然不能强迫人,但你卖矿交的税要比会员多,你的生活消费要比会员贵,你不能去好矿区,你不能参加娱乐活动……,你不能……,你不能……,你不能走人道。原因?没什么啊,同行是冤家,不在一起发财,当然不能让你好过。
另一方面,政府对于所谓的正规挖掘者态度淡然。
你说你没有同流合污,能拿出证据吗?蒙矿会是合法了,但只是因为现在抽不出空闲来管他,一旦有能力了,就算不取缔,现在的一些规章制度也是不能保留的,是要追究责任的。你现在跟政府靠的这么近,难不成是有什么叵测居心?你最好老实点儿,不要表现多么扎眼,小心第一个处理的人就是你!
就在这样两难的处境下,正经挖掘者在蒙泰谷地区生活艰难且得不到政府保护。蒙矿会对他们的欺压愈来愈盛,最后竟然演变成毫无人道的迫害。人们要么幸运地离开了,要么无奈地苟合着,更有许多善良勤劳的人们在屡遭欺侮后,死不瞑目,埋骨他乡……
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生。蒙矿会的倒行逆施,残忍不仁,最终引来了自焚的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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