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思听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算你聪明。说吧，他到底说了什么，让你这么困惑？”
“其实也没什么。”朝曦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后，又补上一句：“他大概是气糊涂了，最后冲我嚷了一句……”
朝曦停住了，眼神飘忽，似乎在回忆那句话。
“程总？”
“朝曦，不，是朝秘书。”
那日，她去见程成时，他一脸沮丧。
朝曦不解，不过是升了一个副经理，调走了一个科长，程成何至如此介意？
“您这是怎么啦？”
她的关心是真心，但他却不这么认为。
这个从来都很自信的中年男人，抬起头，一双猩红的眼睛，愤怒的盯着眼前这个假装纯良无知的女人：“我还能怎么？不过是，我为鱼肉人为刀俎，任人宰割罢了。”
“程总是舍不得任科长吗？”
“朝秘书，讽刺人的功夫见涨了。”程成冷笑一声：“是我小看了你。哦，不对，应该是我怎样，都奈何不了你，谁叫你是宋总的人呢？”
“……我不是。”
“不是？”程成站起来，瞪大的眼珠子，好像有着一眼穿石之力，吓得朝曦都不敢与之对视，她捏紧手心里的汗，不让程成看见她的害怕，小声又道：“……我不是。”
“你不是，谁是？”程成大喝一声，青筋毕露。
朝曦大惊，步步后退：“程总，我下次再来找您。”
“你若真不是，就不要再来找我！”
朝曦咬咬牙，又折返回来，握着拳头，站在程成面前：“程总，我不是谁的人，也没有对不起您，今天我本有事向您请教，没想到您对我成见如此深。想必，无论我问什么，您也不会答。那我就不问了，很抱歉，打扰了您。”
说完，朝曦转身，才走了两步，身后那个男人终于在震惊之后，爆发了，他冲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大声笑道：“你以为你跟着宋祖，就真的正确？别傻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找不出让宋祖真心相待的人。呵……我告诉你，能让他另眼相待的人，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这个人还有利用价值。朝曦，你的价值，就在于你手里握着一件他非得到不可的东西。你且得意吧，等他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你也会成为一件破衣服，扔了，他都不带留恋的。”
非得到不可的东西？
是什么？
打那之后，无论是见到宋祖本人，还是从别人口中听到宋祖这个名字，朝曦的神经就会被程成最后那段话，折磨得筋疲力竭。
“……程总说，我手里握有一件阿祖非得到不可的东西，但我思虑了很久，实在找不出这么一件东西。”
“这就是你抵触宋总的原因？”
朝曦点点头：“嗯。”
“呵……”肖思冷笑一声：“朝曦，你也太好骗了吧。”
“嗯？”
看着朝曦这仍不明白的样子，肖思真心替她们那位高高在上的宋总不值。
“你的事情，是我发现并告诉程成的。一开始，我所掌握的线索，都证明你是安总的人，程成也这么认为，所以才会想到用你，来给安总制造麻烦。你说，这么一个人，说出的这种话，有可信度吗？”
确实没有可信度。
朝曦有点动摇了。
肖思接着又道：“再者，你自己也说了，你手里根本没有让宋总费心的东西，对吧？”
朝曦点点头。
“这就对了。”肖思语重心长道：“如果我是你，我反而会怀疑这是程成为了挑拨离间，故意在你心里埋下的怀疑种子。不过，从你如今的状况来看，他成功了。”
“……可能真是我多想了。”朝曦喝了一口咖啡。
她还真没想那么远，毕竟那日的程成，那种愤怒，那么真实，如果真像肖思所说，那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不是可能，就是你想多了。”肖思语气笃定。
朝曦勉强一笑，不愿再深究。
“刚才你说我去青岛的时候，阿祖出手整治了程总，怎么整治的？”
肖思嘟了嘟嘴，真就不纠结。
“宋总故意将程成选定的任晓，放到他的对头安总那里，这是在告诉所有人，谁跟程成，谁就要失去前途，灭他的威信。然后又将与之决裂的我提拔上来，这是告诉程成，我，是宋总对他赤裸裸的监控，夺他的权利。这种整治，可是致命的。”
难怪，程成那么愤怒。
朝曦点点头，又觉得不对：“那我呢？阿祖用我对他做了什么打击？”
“你？”肖思迟疑了一下，才道：“在这件事情上，宋总唯一没有利用的人，就是你。升你去秘书办，也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肖思皱了皱眉：“你是整个事情的导火索，你若还留在采购部，程成会让你好过？”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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