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daddy有没有说什么?”我问。
鹿鹿挠头:“哦,他说你和女主角。。。。。。”
我焦急道:“我和女主角怎么了?”
“。。。。。。。除了英语说得都很烂这一点以外,没有任何相似之处。”鹿鹿望着我,见我表情不对,又淡定地加了一句,“妈妈你别生气,我觉得daddy其实在夸你。”
我握住拳头,笑容僵硬:“呵呵,替我谢谢他啊。”
“好哒!”鹿鹿特别兴奋地回答。
星期天,我和鹿鹿终于到了游乐园,周围人潮涌动,孩童的嬉闹声不绝于耳。鹿鹿因为被我套上皇冠图案的粉色毛衣,一路都在羞耻地遮脸,直到给他买了棉花糖才肯乖乖把手放下来。
“妈妈,你小时候谁带你来游乐园的?”鹿鹿坐在长椅上,舔了舔棉花糖,在阳光下当真像一个漂亮的人偶。
我半蹲着给他擦额头上的汗:“妈妈的妈妈,也就是你的外婆,在妈妈小时候就去世了。后来妈妈有了新妈妈,叫秀琴妈妈。秀琴妈妈有空就会带妈妈来游乐园,给妈妈买漂亮的发夹,还陪妈妈坐旋转木马。”
“那,”鹿鹿被绕得有点晕,想了想,“秀琴外婆现在在哪里?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她?她也像安妮奶奶那样住在国外么?”
我摇头:“我不知道。”
我确实不知道,当年那个温柔可亲的秀琴妈妈,如今在哪里,是生,还是死。
十岁生日那天,父亲给我带回了一个新妈妈和一个姐姐。
我从学校回到家时,客厅里多出许多行李,沙发上坐着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女孩,短发,发梢微卷,身上穿着黑色t恤和雪白蓬蓬裙,胸前挂着的十字架闪着银光。她听见声响,微微抬首,双眉半隐在刘海之后,但一双眸子清澈如月牙之泉,令人心颤。
十岁的我,尚缺乏精确的形容词句,但,第一次懵懂地领略了何为漂亮。
那女孩很快又低下头去,仿佛她眼中的我,无异于一团空气。
然后,从二楼走下一个陌生的女人,头发盘起,露出好看的额头,眉目与女孩有些相似,但因年纪而多了浓烈的俏丽,一袭暗紫苏缎长裙更添风韵。
女人见到我一刻,脸上绽放笑容,嗓音温柔:“是小星吧?”
在这个家里,没有人叫我‘小星’。我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愣看她走到面前,牵起我的手。她说:“刚从学校回来,肚子饿了吧?厨房里有草莓蛋糕,小星喜欢草莓蛋糕么?”说着,又招手唤沙发上的女孩,“玥,你也过来,和小星妹妹一起吃。”
那女孩没有应声,而是自顾自打开了一只行李箱。
女人连忙上前制止:“玥,你要干什么?”
女孩冷冷道:“钱。”
女人眸色顿黯,半蹲了下来,搂住女孩的肩膀:“玥,不要任性。”
“给我钱,有了钱我就离开这里,免得我的任性拖累了你。”女孩用力挣扎着,但面容平静得可怕。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那是不合年纪的世故。
“玥,你比小星妹妹还年长一岁,这样闹脾气会让妹妹笑话的。”女人低声安抚。
但女孩并不领情,竟用力踢翻了一个行李箱,冷笑道:“妹妹?我哪有妹妹?你想演别人的妈妈,随便你,但不要让我也陪你演!”
女人挥起的手停滞在半空,又无力地垂下了,转身过来,再次牵起我的手,我看见她那双美丽的眼如蕴水雾。
“我喜欢草莓蛋糕。”在她开口之前,我抢先道。
那晚晚餐丰盛,第一次,有四个人如一家人般围坐在餐桌前。
父亲看起来比平时少了一分沉郁,多了一分平易。席间他偶尔与女人说话,偶尔给我和那个叫‘玥’的女孩夹菜。玥吃得很少,几乎不碰鱼肉。
“你看,小星吃得多好,不像玥,一直挑食。”女人笑道。
父亲看了我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答道:“先前都是保姆做饭,时好时坏,小星她大概习惯了。”
女人夹了一片鱼鳃肉放在我碗里,柔声道:“小星,以后阿姨给你做好吃的,有什么特别想吃的,阿姨去学。”
父亲纠正道:“应该叫‘妈妈’才是。”
“嗯。”我低声应了一句,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也难怪,我两岁时母亲就去世了,对她的记忆很模糊,只能借由照片来想象。而父亲和我的关系一直很疏漠,我的日常生活几乎都是由保姆打理。如何与家人对话,肢体接触,建立亲密感,甚至“妈妈”这两个字,对我而言都很陌生,仿佛是一种生僻的语言,很难由声带发出,带有一种尴尬之感。
后来,女人让我叫她“秀琴妈妈,”用以和我的亲生母亲区分开来。
她对我说:“小星,你有一个辛苦把你带到这个世界的妈妈,虽然她在你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但她的爱依然在你身上,你不可以忘记她。”
比起我那印象模糊的亲生母亲,我更喜欢秀琴妈妈。
她可以为了我无心提起的食物而亲自去学制作的方法,她为我整理卧房,为我挑选衣服,带我去动物园和游乐园,教我功课,甚至伤心的时候,我不说,她都懂得。一开始,我确实曾把她想象成是灰姑娘里恶毒的后母,害怕她在人前的热情只是伪装,害怕早晚她会撕下那伪善的面具而来折磨我。
可是,她对我的宽宏疼爱,始终如一。
玥,那个女孩。我不知道她的原名是什么,但很快,她的名字被改成了“沈沐月”,成为了我的姐姐,共用一个房间,两张床并排着,但形成两个清楚分隔的空间。她有小提琴,吉他,芭蕾舞鞋和其他器材,而我只有一个满满的小书架和颜料,风格截然不同。
她几乎不与我说话。
夜里睡觉,有时会听见隐约的哭声。
刚开始我吓坏了,以为是女鬼。后来我起床上厕所,开壁灯后发现她将自已蒙在被子里,可被子微微颤动,稚嫩的哭声也溢了出来。我默默上完厕所,没有说话。
她和我上的是同一所学校,只是她高我一个年级。
秀琴妈妈嘱咐她在学校里要照顾我,要一起回家,那时她独自玩着一个拼图,恍若未闻。
在学校里,她不许我叫她“姐姐”。
她说:“我不喜欢你,你大概也很讨厌我。既然这样,我们就不必装成一副好姐妹的样子了。”
我想告诉她,我其实并不讨厌她,但我没说,只是问:“那我该叫你什么?”
她想了片刻,说:“随便你,只要不是‘姐姐’就可以。”
至此,我一直避免称呼她,实在必要的时候,就尴尬地叫她‘那个’,而她则叫我‘喂’。
我和她关系一直这样不冷不热,很少人知道我们是姐妹。直到学校开始飘起流言蜚语,说我父亲包养了她妈妈,说她和妈妈都是一路货色。
那时我并不知道,父亲并没有打算娶秀琴妈妈,他们最多算是同居关系。
平常放学后,我和她都会先到图书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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