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宋宇慕的表情,我居然产生了一丝歉疚感。“我没有讨厌你,”我说,“只是不喜欢提起从前的事情。我知道你为什么总是提及从前的事,但是,宋宇慕,人生总要向前看,总是往后看,总有一天会摔得头破血流。”
“可是,你姐姐——”他的眼里似有泪光,也可能是我看错。
“我姐姐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我打断他,“我很久之前就说过了,她不爱你,更不值得你爱。现在也是如此。”
宋宇慕深吸了一口气,用陌生的目光打量着我:“沈沐星,你变了。”
我变了,当然变了。
没有人能站在时空之外,逃脱自然的定律。
而这么多年发生的一切,更是足以让我改头换面,彻头彻尾沦为被世间悲悯或鄙夷,只能以锋利来自卫的一个人。
从来没有好的,或坏的变化。
只有注定的变化。
“我变了,长大了,是一个七岁孩子的母亲,”我微笑道,“而你,宋宇慕,你只是变老了,并没有长大。”
宋宇慕缓缓伸出手,似要握住什么,却又松开,阳光难得投射进来,掠过他掌心交错的纹路。
最后,他笑:“这样也好。”
我不知道他说的“这样”指的是什么样,但我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无奈之意。
七年了。也许这期间他试图忘记过她。
可,人心终究不是机器,不是on和off两个键就可以解决系统的紊乱。
尽管许多所谓的爱情都只是荷尔蒙一时作祟,余下的也有些例外,发生在懵懂年纪,如蒲公英偷偷落芽,又恰巧避过了现实风霜,刻在了骨子里不能忘。
我或许待宋宇慕过分严苛了些,可,不这样做,我想不出其它帮他的方式。
中午我没有和同事们一起叫外卖,而是约了竹生安惠在公司附近的餐厅吃饭。
我打电话给她时,她还在和景凡逛街。
“星星,我看到一个很可爱的毛线帽,很适合鹿鹿呢!”
“惠惠啊,千万忍住购买的冲动,”我制止道,“你忘了嘛,上次你给鹿鹿买了一条围巾,他宁可光着脖子受冻也不肯戴。当然,我个人觉得你的眼光非常好,但坏就坏在鹿鹿这孩子太挑剔了。”
“就是这样我才喜欢嘛,比较能引起我的征服欲!”
安惠说完,我听见旁边隐约传来景凡的声音:“你喜欢,我们可以生一个。”紧接着我有听到“啪”的一声,没有景凡的声音,倒是安惠气喘吁吁:“还没求婚就生孩子,想得美!”
我默默同情了一下景凡,劝道:“惠惠,家庭暴力使不得,会上瘾的。”
良久,她说:“我觉得我已经上瘾了。”
“对了,”我想起正事,“你没把我在y&y上班的事情告诉景凡吧?”
“没有,放心,姐姐我口风紧得很,除非景凡给我买下一整套珍藏版的变形金刚,我是不会把这事儿说出去的。”
景凡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觉得变形金刚不适合给我们未来的女儿玩。”
然后,连“啪”三声,安惠说:“星星啊咱们待会儿见,我现在要进行一下温柔的家庭教育。”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这叫什么呢。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或者,这便是妥协。
我又想起顾清让说过的:我不喜欢妥协。
竹生安惠比预定的时间早到了十分钟,我到餐厅的时候,她已经选好了的位置,在复古式屏风后,旁边还摆着一个鱼缸,里面养着兰寿鱼和鹦鹉鱼。
惠惠穿着真丝千鸟格连衣裙,外搭暗蓝外套,戴着闪亮的墨镜,看到我时摘了下来,笑意盈盈,向我招手。毕竟是模特,哪怕逛了一整天也能神采奕奕,鬓发不乱,潮范十足。
“我快饿晕了。”这是惠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点餐了吗?”我在她对面坐下。
“点了,”她吐舌,“但是,听说这家店的主厨是处女座。”
“所以?”
“所以对每一道菜都精致十足,力求完美啊。”
“姐姐你不要黑处女座了,这只是人家的职业操守啊,”我说,“你在走秀时对每个细节不是也臻于完美么。”
“好好,不黑处女座,说说你的工作,怎么样?觉得合适么?”
我告诉惠惠关于《镜花缘》和整个游戏的设计理念。其实大背景部分已经有了方向,主要还在寻找能够与其他游戏区分出来的亮点。许多方案呈上去,都被顾以源否决了。尤其是《镜花缘》里的一百位才女,人物设计既要贴合游戏又要独特,还要具备扩展国际市场的元素,这一庞大工程就非常令人头疼。到目前为止,我都只是在结合中西风格,尝试画一些不同的人物轮廓。
“好惨。”惠惠总结道。
“其实我挺喜欢这个过程的。在既定的框架内尽可能发挥,不像单纯的练习,漫无目的。还有一点,这份工作足够让我暂时维持现在的生活。”
“也对,”惠惠点头道,“你可不能走梵高的路,情场失意,事业无望,最后在穷困潦倒中离开人世。至于这百年后的虚名,有什么用呢,又不能让当初的他获得爱情和快乐。”
我望着惠惠:“怎么突然变得好哲学。。。。。。”
惠惠挑眉,理直气壮道:“哲学家其实是我的副业。”
我正要嘲笑她,却听到背后和悦的男声:“沈小姐?”
我回头一看,是钟以源。
准确的来说,是钟以源和一群人,而我一眼就从那一群人里找到了顾清让。
他依旧西装革履,却多了几分休闲,胸口别着的素蓝丝巾更添春意,将古板气息一冲而散。
钟以源看了惠惠一眼,对我说:“不介意的话,和你的朋友加入我们吧,反正我们也算是一场朋友聚会。”
顾清让没有看我。
不知怎么,心里仿佛被一阵风卷过,尘散云消,很清明,却空空的。
我勉强笑道:“谢谢钟总的好意,我和我的朋友在这里挺好的,还是不打扰你们了。”
钟以源回道:“那好吧,下次有机会再聚。”
说是这样说,可钟以源这一行人和我就隔着那一道屏风,音量稍大一些,谈话内容都听得到,和坐在一桌也什么区别。
这时候,菜已经上了。惠惠一面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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