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左三知压在身下?怎么可能!就算左三知当再大的官,在自己的心中也还不过是当初那个伺候自己、被自己压在身下予取予求的男人。
怎么会做那样的梦?是不是太久没有碰过人的缘故?
自嘲地笑笑,裴陵心说自己喝多了不成。他伸手,想伸个懒腰,但那手却被另外一只手掌握住,那是一只布满茧子的手掌,掌心带着温暖,手指夹着温柔,就那样轻轻地弯曲,小心地将裴陵的手包裹,像是对待很珍贵的东西。
一瞬间,血似乎变得冰冷。从头开始消失,直到脚下。忍耐住不发出带着愤怒和少许惊恐的低吼,裴陵转动僵硬的脖颈看向床里,跟左三知的眼眸对上。
「醒了?」左三知握住裴陵的手,低头在裴陵唇上烙下一记亲吻,接着又把舌尖探入,轻车熟路地挑逗。
被事情本来面目击中而动弹不得的裴陵则呆愣着,等左三知温柔的嘴唇离开很久后才瞪圆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吐了出来。
从愤怒到屈服,从抗拒到迎合,从吃痛到欢娱……原来一切都是真实的。原来自己在左三知的胯下呻吟、自己紧紧抱住左三知的背、自己紧闭眼睛用动作催促左三知快些都是真实的!
用手撑住了床,裴陵猛地坐了起来,不顾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从床上翻滚般掉到地上。他慌乱地找着自己的衣衫,用颤抖的手拎起来要穿好,可低头,却看见腿间都是红色和白色的液体,上身也有,就那么明晃晃凝固在腹部,像是嘲笑着什么。
「裴陵。」左三知从床上下来,伸手要抱住裴陵,可裴陵却回头狠狠给了他一拳,打在了他的面颊上。
「裴陵。」左三知擦去嘴角的血迹。望着裴陵眼中的愤怒和绝望,他用手捉住了裴陵的肩膀。
「放开!」裴陵又是一拳打在了左三知的脸上,云雨多次,他本已累乏,但盛怒之下也不知道从何生出力气,打得左三知头偏向一侧,血又从嘴角流了出来。
一拳、两拳、三拳……裴陵疯了一样把拳头打在左三知的脸上、身上,像是要把身体中的怒火都打出来。
左三知没有开口,也没有还手。在裴陵打累了、再也抬不起手的时候,他才又擦去嘴角的血,上前抱住了裴陵,摸抚裴陵的后背,用嘴唇吻去裴陵眼角溢出的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泪。
「……放开……」裴陵怔了怔,却又大声吼了起来:「放开我!」他猛地推开左三知,半走半爬地「冲」向门外,
看着裴陵摇摇晃晃却拼命远离的模样,左三知张着的手闭颓然垂下,也没再说话。
他的嘴角紧紧地抿在一起,眉毛也微微拧着,眼底更加幽暗。眼睁睁看着裴陵吃力地打开门,朝院中栓马的方向一瘸一拐地走去,他依然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得到了吗?可得到的跟心中想的还差多少?那个方才还在怀中呻吟喘息的男人又为何变了脸色?
是不是因为自己在他心目中还是那个军奴……刘时英出身贫寒,与他少年时在军学交好,所以,他看刘时英的目光从来没有过一丝轻蔑。
但无论自己杀掉多少敌人,立了多少军功,在他心中,依然只是那个被他压在身下任他搓圆搓扁的军奴。即使他对自己……
「就是这样的结果吗?」左三知仰面缓缓躺在地上,用手捂住了自己充满倦色跟失落的双眼,倾听裴陵在院子中艰难的走动声。
拖着疲惫已极的身体靠近自己的枣红马,裴陵觉得身体的疼痛跟劳乏使得这段短短的距离那么地漫长。他好不容易走到了马旁,却发现自己连上马的力气也没有了。
「蹲下。」裴陵解开马缰绳,双手扶着马背,让马跪下。那枣红马通人性,立刻屈了腿,躺在地上让裴陵抱住自己的背,待裴陵抱紧了,才重新站起来,从下人忘记锁上的大门跑出去。
(bsp;策马奔驰在后半夜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裴陵觉得后面那处火烧火燎地疼。他咬紧牙关,不想追究眼眶中湿润的东西是什么。
他只是抱住枣红马的脖子,希望离刚才事情发生过的地方越远越好。而他胯下的枣红马也通人性般,拼命加快速度,四蹄仿佛腾空,踏在街心的石子路上,留下一连串清脆的马蹄声。
裴陵在望北城的府邸中,他的两名家将裴勇、裴义已经睡下。
两人等裴陵到很晚,可后来刘时英过来说裴陵被左三知带走了,他们便以为裴陵是去和左三知叙旧,没有多想,径自先睡了。可睡到后半夜,机警的裴义听下人说有人在外面敲门,便穿衣叫上裴勇出来探看。
「两位爷,不是哪位军爷找咱们将军吧?我只听到敲门声,可问是谁,外面没人回答,只有马蹄子跺地的声音。」那临时管事疑心生暗鬼。
「笨蛋,连二少爷的马都认不出来吗?」裴义听听那门外声音,便知道是枣红马的动静。他呵斥了管事一句,亲自开门出去迎裴陵。
可这一见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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