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茶的视线，此刻已不在此女的身上，而是……
落在了女子身旁的，妇人身上。
她低垂了眼眸，五指紧收着，指甲被捏的泛白。
挣脱苏南星的手，她缓缓俯身，朝那人行礼道：
“臣女林雪茶，见过……皇后娘娘。”
……
妇人的视线，亦一直落在林雪茶的身上，便连瞧见苏南星，都没有给多少眼神。
一双凤眸闪烁着凛冽，不过是稍纵即逝，皇后看了林雪茶良久，才缓声开口道：
“难为丫头在庵里住了十年，回来了竟还记得礼数，真是一个不错的孩子。”
记得礼数……？
林雪茶无声冷笑，好在她是低垂着脑袋，并没有人瞧见她彼时的神色。
她当然记得礼数。
因为她忘记的，只是当今东宫太子，还有当今主母……毁尸灭迹的恶行，而已。
她站直了身子，苏南星又托住了她的手。
她微惊之余，却也没有抗拒，只是朝皇后道：
“皇后娘娘谬赞了，这都是父亲和母亲教导有方，并非雪茶聪慧。”
她面色清淡，微微垂着眸，看不见此刻皇后的神情。
亦同样看不见，站在皇后身边女子，此刻的神色。
见林雪茶答的滴水不漏，皇后笑了笑。
视线，在苏南星托在林雪茶手臂上一瞥而过，她望向黄裙女子，微笑道：
“连儿，不跟你隐哥哥说些什么，你不是整天念叨着你的隐哥哥么，如今见着了，却是害羞了？”
百里连儿面上一红，她像是鼓起了勇气，要说些什么，但……
在瞥见苏南星异常淡漠的眼神之后，她溢满希冀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不少。
她是个温柔似水的女子，语气亦轻轻柔柔的，声音甜甜的，很好听。
“隐哥哥回来之后，还走么？”
苏南星常笑，冷笑讥笑嘲笑微笑，林雪茶都见过。
但林雪茶，却很少见他笑的温柔，甚至可以说……
几乎没见过。
是的，彼时苏南星笑的温柔，像个谦谦君子，风度翩翩。
“不走了，本王会留在帝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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