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裴宴终于从凤阳殿中出来，走的依旧是窗户，没有惊动任何人。
琉玄赶紧迎了前去，面无表情的脸上只有恭敬，“陛下。”
裴宴看着他，眉头一皱，“下次多换点表情，这副模样朕看着不舒坦。”
琉玄：？？？
可是，陛下您平日里看人不也是这副冷冰冰的模样吗？哦，原来陛下不喜欢照镜子。
裴宴从眼神中看出琉玄的内心想法，长眉一竖，上前就踹了他一脚。
“朕可以冷着脸，你是朕吗？”
琉玄：……？？？
虽然陛下看起来在动怒，但不知为什么，他居然觉得陛下的心情很不错。
往宫道上走了两步，裴宴突然回头。
“对了，让人准备些好的料子，最好是要贴身舒适。”
琉玄有些不解，“陛下是要做衣服吗？”
“嗯。”
“遵旨，臣马上传信给内务府……”
裴宴横来一眼，“内务府那些阉人，能做出什么好东西？你们去安排，到江南找最好的绣娘来做，从刚出生的婴孩衣物到三岁稚子，都要一一备好。”
“还有，再命令工部准备些手工特制的玩耍之物，什么稚床，摇篮，以及蚕丝被褥，都要最好的。”
琉玄又愣了，准备这些需要惊动六部？
“嗯，先准备这么多吧，其他的日后再说。”
“记住，此事不许宣扬。”
裴宴在这自顾自安排，殊不知后面的亲卫军，早已经听傻了眼。
陛下这是为谁备的？
他们看了眼后方不远处的凤阳殿，心下已经明了！
天啦，陛下居然开窍了？！
就连往日最为淡定的琉玄，此刻冷漠的眼底也生出一点惊异之色。
他看了看凤阳殿，赶紧追上裴宴的步伐。
“陛下。”
“嗯。”
“要不要让皇家寺庙的人挑些好字，届时也供您和皇后为小皇子挑选。”琉玄觉得，这估计是自己此生情商最高的时刻了。
前方裴宴步伐忽地一顿，阴柔眉目在琉玄身上过了一道，几分薄凉，几分冷。
琉玄身子僵住：嗯嗯？他难道问错了？陛下方才要准备的那些，不就是为了给小皇子的吗？
“不必了。”裴宴侧头，身影渐渐被黑夜吞噬，声音却再次传来，“朕的儿子，朕自己挑。”
琉玄：？？？
琉玄：！！！
“是，陛下。”
-
这一夜，姬楚云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明明入睡后一开始还被梦魇缠绕，可到了后面，梦魇散去，她居然觉得自己挥开黑暗，来到了清泉山海。
那地方她分明从未去过，但却觉得好熟悉，也好柔好美。
以至于自己此刻睡醒了，都难以忘怀梦中一切。
“暖冬？”清晨的柔光洒来，被晨光包裹的姬楚云缓缓起来，往外唤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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