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天下至亲至疏夫妻 凡间为善为恶人心（2 / 2）

等了一上午，没有动静。

“老板，我没有收到壬总的任何信息。要不我找他一下?”我试探着，有点添油加火的意思。

“他没有找你吗?”甲子语音里有点意外，有点恼火。

结果，不到一刻钟功夫，壬申的秘书打电话给我，说壬总已经通知总务安排调整办公室，以后的人事调整、工作安排都向我直接负责。哈哈，敬酒不吃吃罚酒，让你知道我不是吃素的!

现在可好，直接被免职，不在这个江湖混。虽然癸酉也不是省油的灯，总算是暂时的利益共同体。

我认为，现在需用放开手脚重整供应格局。过去不知埋着多少坑，要一块一块挖出来，重新布置。

首先从翠玉瓶厂家开始约谈，因为日本人做事都比较严谨，会议提前已经约好。我本来认为只是一场常规的业务治谈，没想到这场会议开始，又是一场腥风血雨拉开序章。

这是一家日本企业，行业内也是举足轻重，所有马达都离不开的物资润滑油。润滑油很普遍，国内厂家很多，但是市场仍是进口占有绝对份额。瓦特的蒸汽机开启第一次工业革命时代，彼时的大清帝国奉行闭关锁国，仍以泱泱天朝自居。直到1840年鸦片战争打开中国大门，我们经历100年灾难，西方的工业技术却极大发展。直到今天，有些产品如汽车，依然处于被日本、德国秒杀的当口。我辈仍需努力啊!

日本人代表桥本，一个留着一头卷发的半老头，他们的中方代表是一个看起来方头方脑的男人，然而却是不懂日文的，后面才明白，此人的不可替代。

会议开得很愉快，和我开头设想的一样，在友好气氛中进行，达成一致意见，我方的需求对方也有很好的回应。愉快地结束会议，客客气气地准备送别。方头代表忽然问我:

“癸总今天回来吗?桥本先生想见见他。”

“他出差，今晚会回来。我和他确认一下。”癸酉的航班准备起飞，落地比较晚，约在商都咖啡厅见。

阿里嘎多，莎哟拉那..目送日本上车，驶离，直到车辆离开视线，这也是日本人的待客礼仪。趴坐在大班椅上，玩弄着手里的和果子，掰开一颗塞进嘴里，甜而不腻。日本人确实很讲究礼仪，每次见面都带了伴手礼，多是日本小食品，不名贵，包装很别致。

不谈民族情结的话，日本是一个很吸引人的地方。卡通片叮当猫、樱桃小丸子占据了童年的回忆，圣斗士星矢的故事完全记不起来，主角响子小姐温柔的声音，她和御作先生的爱情，却一直记在脑海里。日本的艺妓文化，张爱玲描写的能剧，浪漫的樱花季....有机会-定要去日本。

这片商圈不愧自称都，相当大的一片区域，装饰华丽炫酷，电影院、购物店、食肆、游乐场....足不出户衣食住行一应俱全，当然少不了星巴克、pizahut这些国际联锁。然而，当我们去到星巴克，却发现已经关门，难道不是是24小时营业吗?

一群日本人，穿着一色深色西装，打着领带，提着公文包，在一休闲商圈里显得好扎眼。只得就近进了m记，偏偏人多，没那么大的位置，还分散了坐。手下买了一堆汉堡包和鸡翅回来，一人抱着一只啃。影视里穿西装的黑社会，一边吃火锅一边讲数，烟雾缭绕的很有些气氛。我们和日本友人一边吃汉堡一边说，场面简直不要太搞笑，止不住想咧嘴，按都按不住。

昔日只给老大送玉瓶，眼里都没有他的日本人，不惜屈尊在快餐店亲自等他到深夜。癸西大获全胜，意气风发呀，语言上还是客气的，神态里却含了教训的意味，我一个旁观者都感觉谱有点摆大了，心想癸西一向沉得住气，如今态度如此骄傲，也不怕日本人想不开，不可想像他以往忍耐了多少难堪。

桥本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的时候，一脸严肃。癸酉敏锐地发现一丝微妙的变化，与他眼神一秒接触。

“癸桑，今天等你回来，有个消息要和你们说。”桥本一边说，工作人员一边翻译。其实不必翻译，癸酉的日文几乎和母语一样熟练。但是工作场合，程序礼节必不可少。

“请说。”癸酉做了一个手势。

“因为国际环境影响，我们的供应不足，生产线正在规划扩建，预计需要2年时间。”桥本面上看不出表情，癸酉皱了皱眉。

“我们只能按计划供应到今年年底，明年开始，减产减量。”桥本继续说，我简直惊呆了。

“减多少?”癸酉直接了当。

“一季度减到零，二季度开始供四分之一，三季度三分之一，四季度二分之。”我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这意味着明年一年都黄了，尤其一季度。总部的年度计划，来年不但不减产，而且是快速增产。

“什么时候正常?”癸酉又问，看起来镇定自若。

“后年。”这一定早就预谋了。白天不流露半分，就是要当着癸酉的脸点火。可怕的博弈，可怕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