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了他一眼,他却瞧着我笑,他笑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带了几分羞涩,不觉心中一荡,脸上一热,慌忙转身离开。
休息日,圆柱哥没有客人,兴致勃勃做早餐,问我想吃什么。
“做个你最拿手的吧。”
“我样样在行啊。”圆柱哥自夸。
我裹着厚厚的冬衣站在厨房门口,他一边忙碌,一边和我聊天,一问一答,一说一唱,都是生活琐事,好像寻常人家过日子,平凡温馨。烟雾缭绕间,圆柱哥端出一碗热干面,面条软硬适中,芝麻酱香气浓郁。
“我的家乡小吃,尝一尝。”圆柱哥围着围裙,笑咪咪擦着手,大头圆圆的好可爱。小李子何公公闻香从隔壁房间窜过来,眨眼瓜分贻尽,还怪老大偏心。
“娜娜呢?”圆柱哥变戏法似的又端出一碗。
“陪男朋友了吧。哎,何公公没戏了。”小李子躲过一劫,又开始没心没肺。何公公喜欢娜娜,人家有男友还痴心不改。
“我也没有女朋友,你做我女朋友吧。”小李子嘻皮笑脸指着我。
我登时变了脸,正要发作。圆柱哥连忙把他们推开。却有客户急cll,只得匆匆出门,临行时轻轻拍了一下我的手。
成年人的玩笑不免带着性与色的成份,闹疯了圆柱哥也会胡言乱语说“我想你了”,我并没有不开心,还甜甜地受用,对小李子的话却如此介怀。我竟....人家是有妇之夫,不要想多了!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乎。时光如流水,过好当下要紧。周末,改善生活,圆柱哥亲自骑着自行车带我们去市场买菜,——喜欢吃,怪不得胖成球哈:)。谈千百万的生意,却和菜贩讲价。菜贩是个眉眼清秀的帅哥,不禁多看两眼。劝道,看人家长得帅的份上,不讲价了好吧。菜贩小哥红了脸,圆柱哥一脸鄙视地看着我。
圆柱哥真是人才,竟然亲自下厨,鱼、肉、禽、蛋都收拾得要妥当当。大家起哄嫂子管教有方,圆柱哥只是笑,竟有些害羞起来。一个肉乎乎的大男人,笑得像个腼腆的小媳妇。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不论男女,这个时候好吸引人。
这种饭局最舒服,不用应酬,不用逢场作戏,纯粹地放松。著名的本地小龙虾,青炒芦篙,啤酒喝了一箱又一箱,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成年人总会在某一瞬间忽然崩溃,也许没什么具体事,只是找个渲泻口子。也许平常都压抑在心里,一根稻草就爆发了。那一瞬间,想到异乡漂泊,想到家人红了眼圈,想到那些已经远去的往事,也许什么都没有想,纯粹酒精麻醉神经,竟然趴在洗手台上痛哭,边哭边吐。更加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圆柱哥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温柔地把我抱入怀中,理顺我凌乱的头发,抹去我脸上汹涌的泪水,在我耳边柔声哄道:
“乖,不哭,没事.....”
纵使我已然大醉,脑子依然清醒,心里讶然,这个已婚男人,他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知不知道他已经缭乱了我的心?
《偶然》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然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须讶异,也无需欢喜,
这转瞬间消灭了的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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