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说:“恐惧向来是封建统治者惯用的工具,因为恐惧之后是敬畏,敬畏之后就是服从,最终阶级秩序形成,金瓯永固万万年。殷商时代的人们普遍相信鬼神,人们对世界的认知乃是基于一种巫术式的幻想。这些黑石板上雕着的人像,可能都是一些被神化的贵族、巫师之类。统治者们都乐于用各种办法把自己搞成神不神鬼不鬼的偶像,唯独就是不能像人,不然,又怎么能证明他们能统治人呢?”
“好了好了啊,咱们少聊这些闲话,还是先干正事。”陈总听得不大乐意,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让他们继续去找其他藏兵洞。
果然,这里头每一块黑石板后面都对应着一条地道。地道极其低矮,似乎是由天然的岩缝凿开拓宽而成,里面相当潮湿很不好走,难怪外边这些青铜兵器都锈蚀的厉害。
看来这黄大师果然一早就知道暗道的所在,根本就是故意把他们往坑里带,自己从这藏兵洞地道里溜走,跑到后边去了。杨哥让赵老驴先去探探路,赵老驴把几个藏兵洞都钻了一遍,说这几条暗道的入口都找不到黄大师的脚印,没有机关之类的东西,有些地方还因为年久失修塌陷。
不过大体来说,每一个藏兵洞都是活路,也都可以走,彼此间还可能有岔道相通。就是这里头的的形势相当复杂,主要路很不好走,有时候腾挪转身都不方便。
陈总听到这,又问魏明:“你对藏兵洞这种东西熟不熟悉?它们都是通往同一个地方的吗?里面有没有什么陷阱之类的?”
魏明摇摇头:“城墙的事情,我知道的就很少了。不过我以前有个师兄做过不少古城遗址的考古项目,说是古代很多藏兵洞内部一般都有很大的空间,而且四通八达,但应该都会通往城里头。不过这座城很特殊,建在山腹里面的,还真说不好有多少岔道,恐怕还比一般的城墙复杂不知道多少倍。”
这个结论可让陈总犯起了难。毕竟黄大师在暗,他们在明,这头还不知道准备着多少手段来对付他们。这藏兵洞里狭窄不堪,连转个身都困难无比,先不说里面还有没有什么毒虫怪物,就算有人有心弄个毒药火攻之类,恐怕当即便会死伤惨重。
说到这里,他又不禁想起之前的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黄大师,到底是多大来头,有什么本事?一想起敌在暗我在明,要去钻进这么个猫儿洞似的地方受苦,不光是魏明,连杨哥、赵老驴这些都一个劲的追问。
陈总这一下实在禁不住问,只好断断续续把这黄大师的许多底细说了出来。
其实这个黄大师,并不是陈总自己找来的,而是陈总背后一个靠山的座上宾。关于这个靠山,陈总没有多说,只说黄大师确实有一些神乎其技的把戏,比如占卜算命,比如特异气功,还曾经帮那个靠山除掉过竞争对手。但具体原理和手法都神秘的很,外人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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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东西都是真真假假,说不清楚,陈总自己接触的不多,圈子里信的人却不少,风言风语传的多。可有一点却是真的,黄大师是个从民国初年一直活到现在的人,而且是所谓转世仙,很多民国的事情他现在都说得出来。
陈总说到这里时,少见的面露惧意。一旁的阿凯又提了个建议:“陈总,我看这些藏兵洞很窄,彼此相通,不如分组行动,各自探路,这样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汇合到一起,而尽可能的探出更多路。这个黄大师再神通广大,也只有两个眼睛一双手,肯定没法应付这么多人。这就好比是我们做投资,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十笔里面有三笔赚钱就可以了……”
其他人听完都傻了眼,哪有把人分开这么送的,不是找死吗?可陈总听完却眼前一亮,说:“这倒不失是一个好主意。这姓黄的肯定聊不到咱们会分兵行进,正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不过,咱们现在只有十一个人,你有没有一个成熟的分配计划?”
这十一个人里头,真正有战斗力的,就是四个保镖和三个土耗子,然后分别是阿凯、魏明、陈总和静雯这几个没什么战斗力的。首先静雯作为陈总的秘书,自然是不能离开陈总的,否则陈总的金句名言,又由谁来记录?其次是阿凯,阿凯作为陈总的忠臣,如果脱离了陈总的身边,可能导致命令传达不畅,这三个人,怎么也得三个保镖才能保护了吧?
阿凯说:“这点我也考虑过了,大致规划了一个plan,可惜没有ppt。陈总,我先从这个指导精神开始说。具体来说,就是要先集中力量在首要领域,但又广泛布局,协同并进,不留下盲区……”
他继续解释了好半天,全是一堆黑话,就唯独没几句人话,费了好大劲才搞明白他在说什么。其实意思大概就是陈总、他自己、秘书静雯和另外两个保镖为一组,一起从最左边一个洞走。其他五个人,分别钻剩下的五个洞,至于冬瓜的尸首,就暂且先安放在这墓室里,等这个项目做完,再把他带出去。
好家伙,这是干脆把人全都集中到自己队伍里了,其他人都当了弃子。
阿凯见大家不说话,有些尴尬,只好又解释了一番“实而虚之,虚而实之”的大道理,又说虽然他们这队伍是分头行动,可说一千道一万,这个指挥中枢肯定是最重要的,要服从大局安排的呀。再说这个射人先射horse,擒贼先擒king,这样可以迷惑黄大师,尽可能的增加大家的生存率,收益越大风险越大嘛。
而陈总作为核心,肯定是队伍里最重要的人,因此自己队伍里配备最多的人手,也是理所应得。而老马、杨哥和赵老驴这几个都是土耗子,专业人士嘛,正应该独当一面,大显身手。至于魏先生,据说阳气正旺,黄大师之前用了邪法也没把他害死,应该是最安全的一个人,不必害怕。
合着这好话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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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了,要不怎么说人家就当了高管呢?一旁的陈总见大家没有动静了,清了清嗓子说:“呵呵,咱们这个项目,也不是就要为一个人牺牲大家的嘛,都是为了整体项目考虑,为了做到最好嘛……总之大家对这个计划,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老马晒然道:“没有了,毕竟咱们这也没有更多人了,没法再补充进去哩。”
陈总听出他话中的讽刺之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又强调说咱们不是为了个人得失,而是要把项目做成功。其实他解释不解释区别不大,毕竟他是老板,大家能拿到工资就好,又哪里有什么别的反驳余地呢。
既然这个方案已经被首肯了,大家也就只有执行的份。进洞前,陈总又让负责屋子的阿凯分给其他人一些照明棒。这种照明棒的亮度非常强,而且会发出高温,燃烧时间也很持久。他嘱咐先爬到尽头的人一定要先往里面扔照明棒,好给后续进来的人提供照明。
魏明被分到靠近甬道入口最右侧的藏兵洞,老马在他斜对面。从这些藏兵洞到城门的距离来看,他的暗道应该是距离最长的。
其实这倒未必是坏事,先到另一头的人可能反而要面对更多的危险。他简单跟老马打过招呼以后,他打开头灯和手电,紧握住工兵铲,猫着腰钻进了黑石板后的暗道中。
刚钻进这密道走了十来步,魏明就暗暗叫苦。古书中形容狭窄难走的暗道是“蚕丛鸟道”,对于这些藏兵洞来说是再贴切不过。魏明个子有一米八,这地道最高处还不到一米六,不仅要一直弯腰低头,有时候还得贴着走,没多久就腰酸背痛。
这一路上弯弯绕绕,整个跟迷宫似的,三步一转折,五步一拐角。时不时还能见到死人的骨骸和兵器碎片。这么磕磕绊绊走了大概十分钟,前边又出现了一条长长的甬道,一点都没有走到头的意思。
这人一旦陷入黑暗寂静里,各种奇奇怪怪的胡思乱想就开始出现。不知怎么的,眼前这条地道好像有些眼熟。
他想起来了,他见过这个地方。
他按照模糊的记忆,沿着地道一直往前走。这里尽头处,应该是一座宽阔的大厅。难道事情果真如此巧合?他越走越深,而原本模糊的尽头处也渐渐变得清晰。
果然,那里是一间大厅。
这个大厅的面积很大,顶高也比地道明显高很多,难道这里就是山中古城的入口?魏明掏出一支照明棒扔了过去,将大厅照得通明。大厅四周的墙面上,赫然画着许多壁画,看来这里至少是非常重要的、某种仪式性的地点。
一看看到眼前的情形,好奇心像阵野火似的在他心中燃了起来。魏明顿时忘记了危险,一脚踏入大厅门槛。而就在这时,一只枯槁的手忽然从门后出现,将他拽了进去,接着又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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