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三合一母子（2 / 2）

钟娘也替彩珠求，“是阿娘的错，与彩珠有什么系？你何必迁怒于她？”

纪新雪不为所动，“她的心不在我这，我们搬来这后，不算碧绢和晴云，比从前多了八个女婢。再也不像从前那样，什么事都要贴身婢女亲自去做，她仍旧每天都往阿娘那边跑。可见在她心中，只有阿娘没有我。既然如，我将她还给阿娘不好吗？”

钟娘想到接下来要与纪新雪说的话，勉强答应纪新雪的要求，只求纪新雪能在李嬷嬷来前彻底消气，“彩珠我带走，彩石仍旧贴身伺候你，不能让别人『插』。”

觉到钟娘警惕的目光，垂着头立在纪新雪身后的碧绢和晴云将脖弯得更深，恨不得能消失在钟娘的视线中。

纪新雪点头，算是应了钟娘。

彩珠见钟娘已经和纪新雪达成共识，也擦干眼泪默默从地上爬起来。

纪新雪说的没错，比起他，彩珠确实更在意钟娘，到钟娘身边伺候对于彩珠来说并不算是惩罚，只是纪新雪直白的态度，会让她有种自己被丢弃的觉，才会哭的那么伤心。

李嬷嬷捧着雕花木盒来后，纪新雪才知道小郡王又给他送了东西，钟娘中‘贵重的礼物’并非那些价值不菲的颜料。

今日送来的东西中虽然也有颜料，『色』彩浅淡稀薄，正好适合练用，比起昨日的浓墨重彩的颜『色』，不知道差了多少个档次。

纪新雪看盒的东西时，钟娘始终小心翼翼的观察纪新雪的神。

见纪新雪眼中只有惊讶和了然，并没有喜悦和羞涩，钟娘已经放下一半的心才彻底放下去，她试探着开，“你只是帮小郡王个小忙，不该收如贵重的赔礼......不如还给小郡王。”

“可以。”纪新雪点头，“再去国监时，我会将这些东西带走。”

已经打算收下虞珩的小马和价值昂贵的颜料，确实不该再收这些东西，哪怕虞珩不肯收这些东西，他也要告诉虞珩，不要再送了，否则他会觉得受之有愧，反而没办法再坦然的与小郡王交朋友。

即将爆发的争吵，在钟娘和纪新雪都有意隐忍的况下得以避免，在每个人心上都留下显的印记。

钟娘意让李嬷嬷抓上把铜钱，去大厨房要纪新雪平日爱吃的菜，吃饭的时，仿佛不经意的提起小郡王，暗示纪新雪小郡王实非良配、高嫁不会幸福、英国府枝叶繁茂必然不好处......

纪新雪刚开始还有些不高兴钟娘言语间对虞珩的贬低。

过了半晌，他才反应过来，钟娘的这些话是因为怕他喜欢小郡王，生出想要嫁给小郡王的心思。

“咳咳咳......”正在喝汤的纪新雪咳得惊天动地。

钟娘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担心？

因为虞朝女地位较高，身份越是高贵的女，嫁人的时间就越晚，男想要迎娶与自己身份匹配的女，就只能等着。

像是前朝那种女普遍都在三岁嫁人的事，在虞朝已经杜绝，无论男女，大多都是在五岁才开始走六礼，六岁成婚。

他才七岁，小郡王才八岁，怎么可能会产生愫？

且不说他况殊，以小郡王如今万事糟心的处境，也必然不会有额外的闲逸致。

纪新雪呛得眼眶通红，泪眼朦胧的看向满脸担心的钟娘，语气满是无奈，“阿娘在想什么？我怎么会喜欢小郡王？”

钟娘的目光陡然变得警惕，“那你喜欢谁？”

当然是仙女长，能打能抗的小姐姐。

最好有银白『色』的长发，掌大小的瓜脸，大大的杏仁眼和精致的红唇，身高最好能小鸟依人一点，身形柳若扶风，动起来能轻轻松松的拿三千米长跑冠军。

纪新雪脑海中浮现穿越前的次元女神画像，眼中满是惆怅，“没有，谁都不喜欢。”

唉，再也见不到了。

这辈与上辈的女神唯一的联系，就是女神叫snow，他也叫雪。

真是件让人想起来就伤心的事。

钟娘眼中的警惕变成失望，“不喜欢郎吗？”

纪新雪『露』出尴尬而不是礼貌的微笑。

臭男人拿什么和他的女神比？

尽管纪新雪已经再三保证不会对小郡王生出非分之想，钟娘仍旧在纪新雪房中翻来覆去的念叨到三更才离开。

更过分的是，接下来的每一天，钟娘都会在纪新雪的房中念叨至三更，还都是翻来覆去的那几句话。

‘小郡王身份高贵，家中系复杂，实非良配。’

‘你嫁给钟家，有亲阿、亲阿婆，还有舅舅和舅妈做婆母，必要的时候还能用县主的身份压人，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

实乃极致的拉踩。

纪新雪陪钟娘熬到王府大宴彻底结束，终于熬不动了。

嘉王将孩们的辛苦都看在眼中，又让松年给每个人都请三天假。

纪新雪仍旧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准时睁开眼睛，双眼尚未彻底清醒就哑着嗓叫人。

守夜的晴云为纪新雪倒了杯温水来，小声道，“县主再睡一会，今日哪儿都不必去了。”

纪新雪喝下温水，脑逐渐变得清起来，既想继续睡觉，又怕钟娘也无事可做，会来找他说那些极致拉踩的话。

他这几天梦中都是那几句翻来覆去的话，甚至已经能倒背如流。

终究是疲惫战胜理智，纪新雪还没下定决心是否要趁着钟娘还没醒过来的时候逃跑，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纪新雪再次醒来，已经是正午。

“阿娘怎么没来？”纪新雪看着窗外媚的太阳，严重怀疑自己还没睡醒。

彩石见纪新雪将大半张脸都藏在被下面，只『露』出两只波光流转的大眼睛，恨不得能到几年前，将纪新雪搂在怀哄。

可惜随着纪新雪年纪增长，积威渐深，尤其是不久前，刚亲眼目睹纪新雪三言两语的送走彩珠，彩石早就不敢如几年前那般随意的对待纪新雪，只是坐到纪新雪的床榻边，“王妃的院来人将娘叫走，估计还是为了大宴的事。”

“啊”纪新雪如蒙大赦，立刻让彩石为他寻出门的衣服，打定主意要出去躲躲。

纪新雪到苏娴的院时，正好看到嘉王要离开，脑中忽然闪过灵光，笑嘻嘻的凑了上去，“阿耶！”

嘉王看见他叹了气，“我为你寻了匹用做《御》课启蒙的小马。”

纪新雪看着嘉王似有难言之隐的表，眼中闪过了然，小心翼翼的问道，“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发生？”

“算是吧。”嘉王含糊应声，“如果你不嫌弃，也不是不能用，毕竟是名马后代，短时间内想要再寻合适的小马恐怕不容易。”

纪新雪直觉有诈，警惕的退后半步，“你先说是什么意外。”

嘉王想早上亲自去看小马时的画面，没忍住笑出声来，“有点秃。”

松年见纪新雪没能理解，伸在自己头顶梳着玉冠的地方比量了下，“小马被马厩的其他马染上小虫，如今小虫已经彻底驱净，小马这个位置没『毛』了。”

纪新雪立刻将头摇成拨浪鼓，“我不要！国监就有小马，我用国监的小马就行！”

“哈哈哈哈哈哈哈”嘉王的笑声毫不掩饰嘲讽，“我就说他不会要，你还不信，那马赏给你了，随便你是卖了还是送给谁，别让它再出现在王府。”

松年总是绪淡淡的眼中闪过遗憾，忍不住为小马辩解，“它只是暂时秃顶，也许换完『毛』就不秃了。”

“至少半年内，那匹马都不会换『毛』，小五绝对不会骑匹秃马出门。”嘉王无戳破松年的期待。

纪新雪满脸认真的对松年摇头，立刻转身背对松年，用行动表达自己拒绝秃马的决心。

他短暂的犹豫了会，对嘉王道，“小郡王说封地给他送来五匹小马，他只选了一匹，其余的马都养在庄。上次提起骑『射』课，我说还没有小马，他邀请我去庄上做客。”

嘉王没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安国主府几代单传，积累的财富数不胜数，还有两处极为富饶的封地。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虞珩比他还要富有。

只是匹小马驹罢了，算不得什么。

对于虞珩来说，不会比隔三差五就换一块的玉佩珍贵太多。

“想去就去，下次宫中设宴，我求你阿婆将小郡王的名字添在宾客名单上。”嘉王应道。

纪新雪闻言暗自松了气。

钟娘不让他与虞珩来往，他尚可以通过阴奉阳违的方式缓解矛盾。

要是嘉王也不许他与虞珩来往，他......还真没什么办法。

毕竟嘉王毕竟掌握王府的生杀大权，还能信拈来的将国监的事说得头头是道。他和虞珩加起来，也达不到嘉王的道行。

“还有一件事。”纪新雪抓住嘉王的衣袖，“阿兄阿姐都有自己的院，我什么时候，才能不再和阿娘住在一起？”

和钟娘发生争执，发现钟娘偷偷带人翻他的屋后，纪新雪思索良久，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他能有自己的院。

纪新雪不信钟娘保证‘再也不翻他屋’的话，也对钟娘每日都要念叨他到三更的劲头忍无可忍。

自从搬到栖霞院后，纪新雪能显的觉到，钟娘对他的控制欲越来越强。

不能再纵容钟娘这样，否则钟娘早晚会像王妃那样，不经意间犯下让嘉王无法忍受的错误。

王妃毕竟是王妃，还有大娘、郎君和四娘三个孩，就算是为了孩，嘉王也不会让王妃彻底没脸。

比之下，钟娘更没有底气去犯错。

趁着现在钟娘还知道收敛，早些与钟娘保持距离，无论是对他们的母之还是对钟娘，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而且钟娘的禁足早就在搬进栖霞院的时候就悄无声息的解除，无论是他去栖霞院看钟娘，还是钟娘去他的新院看望他都很方便。

嘉王弯下腰，探究的目光直勾勾的望进纪新雪清澈的眼底，确定纪新雪没有难过、委屈之类的负面绪，嘉王才伸『揉』散纪新雪头上的小髻，若无其事的问道，“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

通过这段时间的处，纪新雪早就『摸』清嘉王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在哪，故意用很天真的语气道，“因为阿兄和阿姐像我这么大的时候都有自己的院，所以我也想有。”

嘉王听了纪新雪的解释后，果然放弃追问。

他侧头看向松年，“哪有空院，能让小五早些搬出来？”

松年沉『吟』片刻才开，“四娘和三娘的院旁都有空院，但至少要用半年的时间重新修葺，再换上全新的家具。郎君的院旁倒是有个能立刻搬进去的院。”松年面『露』迟疑的望着纪新雪，“可惜那个院与四娘的住处有些远。”

纪新雪立刻扬起大大的笑容，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我现在就想搬新院。”

事顺利的出乎纪新雪的预料。

松年已经吩咐仆人，重新打扫他即将搬进去的院，日一早就遣人来搬他的东西。

纪新雪没打算将搬院的事提前告诉钟娘。

他怕钟娘今晚不让他睡觉。

没想到钟娘栖霞院的时间比纪新雪还晚，也破天荒的没找纪新雪进行夜间谈话，等到第日纪新雪要搬院的时候，钟娘早就去了王妃的院。

有松年在，李嬷嬷和彩珠又被钟娘带走，没有任何人对纪新雪搬院的事提出异议。

仅用了两个时辰，纪新雪和他惯用的爱物就整整齐齐的搬进位于前院和后院之间的院。

这个院没有栖霞院大，比栖霞院精致许多，纪新雪昨日已经当着嘉王的面为院取名为‘白墨’。

嘉王答应纪新雪会亲自题字，拿去制匾。

白墨院内本就有的两个管事姑姑和六个女婢，六个小厮也顺理成章的变成纪新雪的仆人。

松年亲自看着纪新雪安顿好，又告诉纪新雪，有事只管吩咐花姑姑和叶姑姑，觉得缺什么东西也告诉这两个人，见到纪新雪点头，才前院。

这两个姑姑确实非一般，纪新雪只与她们说了几句话，就白钟娘这两天为什么会早出晚归，再也没有找他唠到三更的精力。

大宴刚刚结束，宫中忽然放出百来名宫人。

嘉王一气领王府多个上了年纪的嬷嬷和姑姑，白墨院的花姑姑和叶姑姑就是来自宫中。

王府大宴还没结束的时候，王妃就称病不出，后院招待宾客的大事都是大娘在主持。

在之间，王妃身边的仆人不存一，大部分都被转卖出去，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得到王府的赏银家。

如今王妃‘病好’，王府的大小事宜都被从宫中出来的嬷嬷接，所有决策也不再是询问王妃，而是找前院的松年盖印才能执行。

已经无事一身轻的王妃正在有计划读书，并自发的带上嘉王的妾室。

纪新雪听到这的时候，惊讶的嘴都没合上。

苏昭仪专门赐给王妃两个讲书女官，从头开始给王妃讲四书五经，每日鸡鸣之时开始讲课，午时结束。未时开始考核，不合格就不能离开‘学堂’，如果在时前都没能合格，讲书女官会如实记录，每日给宫中苏昭仪递一封小折。

王妃受不了这等折磨，将王府的两名孺人和生育过的钟娘都叫了过去，美名其曰‘不能浪费苏昭仪的美意。’

从花姑姑处，纪新雪得知，王妃的课程表上不仅有四书五经，还排着经史集。

纪新雪满脸恍惚的躺倒崭新的被褥。

早知道钟娘会突然变得忙碌起来，完全没工夫管他，他......还是要搬出来。

自己当家做主的觉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