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完天,林清羽送入洞房,顾扶洲还要留在前堂应付宾客。美人一走,武将没了拘束,朝顾扶洲蜂拥而去。
顾扶洲这一应酬,就从天明到了夜幕。他也不想的,但那几个武将实在磨人。顾扶洲还没当过劝酒的主人公,今日头一遭,对手就是吴将军这种痛饮起来不要命的人,灌得他分不清东南西北。最后还是武国公替他解了围,说不能把人灌醉了,真灌醉了还如何洞房,引得一群汉子哄堂大笑。
顾扶洲心道,洞房估计是洞不了,但他可以借着酒劲占便宜。比如,『摸』『摸』头,骗美人叫声老公么的。
回喜房的路上,顾扶洲脚步都是飘的。越靠近喜房,他的脚步越飘,到最后,人像也是飘的,前的一切都似在梦境中。
他一次把林清羽娶回家了,是他自己拜的堂,待会他还要掀开林清羽的喜帕,和他共饮合卺酒。
多美的传统文化啊,他可太爱了。
顾扶洲深吸一口气,双手在贴着“喜”字的门上放了许久,才轻轻推开了门扉。
林清羽到动静,从书上抬起头:“回来了。”
顾扶洲穿着和他『色』的大红喜服,英气伟岸,剑眉星目,无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个成熟的男子。只有那一双睛,在见到他时,会隐隐流『露』出旁人感受不到的少年意气。
两人四目相对,顾扶洲张了张嘴,一个字未说,竟退了出去,把门重新关上。
林清羽:“……?”
没等林清羽搞清楚状况,门再次推开。顾扶洲确定自己未看错,困『惑』道:“我红盖头呢?我那么大一个红盖头哪去了!”
“你说喜帕?”林清羽朝桌案上看去,“我放那了。”
顾扶洲表情凝固了,盯着林清羽的脸,控诉道:“你这是不是不太?喜帕不是应该我来揭的吗?”
“戴着喜帕很碍事。”夫君在外喝酒快活,妻子只能坐在喜房里枯等大半日。他想着反也不是头一次成亲,他和顾扶洲都这么熟了,很多礼能免则免。有这半日的时间,他书都可以看一本。
顾扶洲身上幽幽散着怨气:“快说你错了,你说你错了我就不生气。”
林清羽不觉得自揭喜帕的行为有么不妥,但看顾扶洲一副如遭雷击的模,补充了一句:“但我没有净脸,也未宽衣。”
林清羽有几分不爽。他穿着嫁衣,眉间贴了花钿,唇上甚至还抹了胭脂。再不习惯他都没有洗掉,顾扶洲竟然还指责他。
顾扶洲猛反应过来,呆呆看着林清羽。看眉间花钿,看波流转,看激丹红唇,看束紧腰身——看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身穿他亲自挑选的嫁衣,静望而来,中还含着几分埋怨,仿佛在说:你怎么才来。
在林清羽身后,是朦朦胧胧的烛光和一个端端的“喜”字。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顾扶洲眨了眨:“啊,像你哄了。”
林清羽挑眉:“这么快?”
“我很哄的。”顾扶洲摇摇晃晃向林清羽走去,“不像林大夫,超难哄,每次都要哄久……”
林清羽上前扶住他,闻到一阵扑鼻的酒气,问:“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顾扶洲头埋在林清羽颈间:“我也不想喝,他们一直灌我……”
顾扶洲太重了,林清羽一个人无法支撑,两人一跌跌撞撞倒上了喜床。顾扶洲这一倒,仿佛就黏在了床上,再也起不来了。
林清羽问:“谁灌的你?下回记得灌回去。”
顾扶洲扳着手指,一个个数了起来。林清羽道:“你继续数,我去叫人帮你煮醒酒汤。”
林清羽转身之际,醉得半的顾扶洲忽然探出手,从身后环住他的腰,把他抱了回去。林清羽朝床上跌去,落在了顾扶洲怀里。
“清羽。”
“嗯?”
“老婆……”
为么要在新婚……二婚之夜还叫他老『妇』人。
林清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别『乱』叫,老公。”
顾扶洲笑了,一直看着他笑,笑得眉弯弯,灿若星辰。等他笑够了,便做了一个“你过来”的手势。林清羽俯身凑过去。顾扶洲手拢在唇边,像是要告诉他一个小秘密:“我弯了哎……”
林清羽问:“哪里弯了?”
顾扶洲愣了愣,躺了回去,在一片嫣红中用手臂挡着睛,委屈道:“你这个罪魁祸首不想负责就算了,还他妈和我知己呢。但我不能不经过你意就掰弯你……我都快烦了。”
林清羽似懂非懂:“‘弯了’究竟是何意。”
顾扶洲闭上睛,轻声道:“就是中意你,想和你拍拖的意思。”
林清羽蹙起眉:“再说具体一?”
顾扶洲:“……”
林清羽道:“还没喝合卺酒,你确定要睡?”
顾扶洲似乎真的睡了过去,回应他的只有平缓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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