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秋风庄主衣衫不整,本王便去外面等候。”云澈实在不想听秋风再提起他爹爹,撂下一句话转身便走。
秋风在沐浴时不许旁人接近,和安和丹青两人可不敢跟云澈一起冲进去,只敢站在门外的走廊上。
丹青见云澈出来得极快,脸上还有些气冲冲的,忍不住跟上去问,“主人,您与庄主这么快就说完话了?”
“嗯。”云澈侧眼去看走廊外被踩在脚下的云海,漫不经心地答。
丹青还想在问,立刻被旁边的和安给拽住了,给她丢了个警告的眼神。
许久后,秋风才穿好了衣服,慢慢悠悠地走到廊上。
“参见庄主。”丹青与和安两人整齐地行礼道。
秋风往他们两人身上看了一眼,“九黎那小子死了?”
云澈顿了顿,“是。”
秋风点了点头,“当年我便告诉你那小子成不了大气,你却认准了他执意要带他走。”
云澈不答,月白色的衣袖在风中烈烈拂动。
曾经冷然决绝得只容得下隐忍和仇恨的淡漠背影,如今看起来竟然有些历尽红尘的绝望与孤寂。
几年不见,是谁让他变成了这样?
秋风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女子感到了强烈的好奇。
不过云澈一向不喜欢别人过问他的私事,这点意识秋风还是有的。
秋风见云澈不理他,翘着兰花指便轻轻扇起了折扇,“说吧,这次上山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本王记得,秋风庄主曾经说过,只要是以原衡为敌的事情,你便会支持我放手去做。”云澈道。
“本座的承诺自然不会忘记。”秋风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了起来。
他与原衡皇室,结下的是不死不休的不共戴天之仇。
若非云骁忠肝义胆,始终不愿与原衡撕破脸皮,秋风早就将原衡搅个天翻地覆了。
“我想要倾覆原衡。”云澈淡淡说道,“推翻整个皇室。”
“好。”秋风点了点头,“我夜鸦营十四岁以上的弟子还有三十二人,你可以尽数带走。”
“那……你呢?”云澈涩然问。
他知道,秋风之所以喜欢找小孩子从小培养,就是因为他心中怀着对原衡籁的恨意无处发泄,便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夜鸦营上。
夜鸦营的杀手千金难买,唯有秋风合眼缘的人才能谈上几句。
而这么多年来,只要是云澈要的人,秋风从没有吝啬过。
秋风一生没有伴侣没有孩子,云澈也自小就没有爹爹。
他与秋风虽然数年才见一次面,但是其实关系比看上去要复杂的多。
秋风摇了摇折扇,看着云澈微皱的冷眉轻轻一笑,“澈儿,你这莫不是在关心你小爹我?”
“你是谁小爹。”云澈顿时表情僵硬地道。
这事关父亲的清誉,可是底线问题,不可能让秋风踏足。
秋风眨了眨眼,“好嘛,不叫小爹。叫干爹总可以吧?来嘛,叫一声让我听听吧。”
……
这人有病!
“你的人我带走了,救人紧急,先行一步。”云澈不想理他,行了礼便仓惶而逃(?)。
京都,皇宫天牢中。
“慕容丞相,您还是尽快跟父皇供认不讳比较好。”原衡奕给自己斟了一杯香气浓郁的茗茶,执杯淡笑浅尝,举手投足间雍容高雅的做派,与旁边衣衫脏乱,蓬头垢面的慕容丞相形成鲜明对比。
慕容承手上和脚上都绑缚着沉重的镣铐与锁链,坐在一堆潮湿的稻草上,背影佝偻。
“供认什么?本相没做过的事吗?”
“丞相有没有做过,你我都很清楚,何必还要在此装糊涂呢。”
慕容承大笑几声,“你凭空捏造,如何能不清楚?”
“那你以为……红锦后腰上那颗红梅痣,也是本皇子捏造的吗?”原衡奕笑着看向慕容承。
“什么?!你怎么会知道!”慕容承情绪激动地站了起来,但他的脚早已被绑在旁边的石柱上,差点把自己摔了个趔趄。
“你对锦儿做过什么!你这个畜生!”
“丞相先别急。本皇子可并未说是亲眼所见。只不过手下的女探子正好恰巧路过罢了。”原衡奕看着慕容承情绪激动,嘴角的笑容反而还更加深了几分。
“你堂堂皇子,竟然派人去偷看锦儿更衣,当真是无耻之极。”慕容承气得直喘粗气。
他此刻真恨不得自己跟二女儿学些功夫,能将这个心怀不轨的登徒子给胖揍一顿。
“本皇子与丞相不过都是为了父皇办事罢了,又有什么三六九等之分呢?”原衡奕轻飘飘便把这事揭了过去,“本皇子前日翻阅古籍,就查到在西凉巫族,历代圣女在定**份后,都会用巫族秘法在腰上点一颗遇水即开的红梅痣。与我那手下所见,一模一样呢。”
“那又如何?你单凭一颗痣便能胡编乱造旁人的身份吗?”
“本皇子还有证人呢。你别忘记了,您整个相府的人如今都在本皇子手中。只要动用大刑,没有什么是刑部问不出来的。”原衡奕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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