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把鲁二的尸体带回去安葬，我会回来的。”/p
殷蝶表情认真，她走下台阶，经过张辉的时候，没有看他一眼。/p
擦肩而过，万水千山。/p
她浑身是伤口，已经感觉不到多余的疼。/p
就这样断了吧，再也不用左右为难了。/p
她弯腰把地面上躺着的鲁二扶起来，吃力的说：“以前怎么没发觉，他忒重。”/p
“让我来。”/p
鲁子甲看不下去了，小女郎身材娇小还想背一个大汉离开，她就不怕被压死？/p
“我来，刀你拿着。”/p
殷蝶表情认真：“你比我厉害，你来杀人。”/p
啧，路子甲怒极反笑，看了一眼某个地方，人还没到吗？/p
“重臻，你敢走？”/p
这个时候太子大声叫了她的名字，表情得意，手里拿着长剑对着公子晟的胸膛。/p
他说：“你要你走一步，我就刺他一刀！”/p
殷蝶站在原地，目光冰冷。/p
化成这空中的风，陪你天涯海角；/p
化成蓝天下的云朵，陪你嬉戏玩闹；/p
化成悬崖上的枯树，让你停靠歇息，永生永世陪在你身边。/p
殷蝶艰难转过身，仰头的那一刻泪如雨下。/p
这时，身后传来月杀撕心裂肺的大喊声，她脚步缓慢，走了一步就停下来。/p
殷蝶偏过头看着路子甲：“他是齐国唯一合适的继承人，师兄不救吗？”/p
路子甲换了一身衣裳，好似变了一个人，目光凉薄：“这苍生，不可救。”/p
“可他不是苍生，他是我的郎君。”/p
苍生不可救，可他，我必须要救。/p
殷蝶停下脚步，小心的把鲁二的尸体放下：“劳烦师兄带他回到黑山安葬，那里才是我们的家。”/p
路子甲抱着长剑，冷漠旁观：“他如果还活着，应该想我保护你周全。”/p
她把杀猪刀放在鲁二身上背着，淡淡说：“活人没有选择，可死人有。”/p
轰隆一声，天上下起了大雨。/p
“死人有什么选择？死得更彻底？”/p
殷蝶站起来的那一刻，她手里拿着一柄长剑，额头上、全身都是雨水，秋天的大雨凉透了心扉。/p
她说：“不被任何东西束缚的选择。”/p
在这乱世，他们都是身不由己的棋子，逼不得已被裹挟其中，生死悲凉。/p
“可我今天必须要带你活着出去。”/p
殷蝶嘴角微勾：“师兄跟师傅一样，总是口是心非。”/p
她抬头看着他：“你有你的使命，我有我的执着，师兄，我时间不多了，让我自己做选择吧。”/p
路子甲握长剑的手松了又捏紧，他心底多年的结，忽然打开了。/p
他以前问过师傅，为什么苍生不可救？/p
师傅没有告诉他答案，让他自己去寻找，后来辗转多年，他弃武从文站在朝堂之上，以为这就是答案。/p
可今天他看到面前的小女郎，恍然明白了。/p
苍生不可救啊，可他们是苍生吗？人子自以为能胜过这天地，可连自己都没做好，身边人都没护好呀。/p
哈哈哈，路子甲大笑三声：妙！妙！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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