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昱寒再说这些话的时，声音很轻。/p
可每一个字都像是千斤重，狠狠的碾在了顾倾铎的心脏上。/p
季昱寒立在那里，眼神深邃幽冷。/p
像是一个吞噬一切的黑洞。/p
顾倾铎仿佛听到耳畔的风呼啦啦灌入季昱寒眼底的声音。/p
而他的理智，镇定自若仿佛也被撕成了条絮，一点点从身体里剥离。/p
顾倾铎迎上他的眼神，滚了滚喉咙：“我会护她周全，这个不劳季先生费心！”/p
季昱寒：“你怕是忘了当初怎么把她抛下的！你能护她周全，她就不会有今天！”/p
季昱寒的话想像是一枚锐刺。/p
一针见血的的刺进了顾倾铎的心里，疼到他无法言语。/p
他说的没错。/p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的那个原本以为只为她的好的决定，反倒是兜兜转转之下把她害的更加狼狈。/p
白佳有今天，的确是拜他所赐！/p
顾倾铎眼睁睁的看着房门在眼前合上。/p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把自己跟白佳隔绝在了自己世界之外。/p
顾倾铎的心一点点下沉，坠落，悔之莫及。/p
病房内。/p
白佳早已睡着了。/p
跟以往咋咋呼呼不同，她睡着时候安静的出奇。/p
让季昱寒不适应。/p
他怕惊扰到她，没有开灯。/p
借着窗外打进来的灯光，季昱寒立在床位掀开被子看了一眼白佳的受伤的脚踝。/p
患处肿的厉害，看着都疼。/p
不知道是不是凉意席卷到了伤口，白佳缩了缩脚掌。/p
睡梦中一动，疼的眉心拧了起来，整个人卷曲起了身体。/p
季昱寒慌忙帮她盖好，拉了椅子坐到了她的面前，就那么静静的盯着她。/p
整整一天，他被各种事情碾压的透不过气来。/p
可这会儿，静静的坐在暗影里，静静的盯着眼前这个熟睡中的小女人，季昱寒觉得无比满足，放松。/p
时光静止吧。/p
佳人在侧，睡意安然。/p
他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坐上一辈子，没有纷扰，似乎也不错。/p
“王八蛋！”/p
“臭王八蛋……”/p
睡梦中，白佳又蜷缩了一下，皱着眉心发出了一声幽怨的呓语。/p
一句“王八蛋”，季昱寒听的真真切切。/p
他勾了勾唇角，盯着白佳的目光也变得*了许多。/p
“我讨厌你……”/p
“恨死你个王八蛋……”/p
“爸爸，你快回来……他们都骗我……欺负我……”/p
呓语低低的，微不可闻。/p
白佳蹙着眉头，整个人蜷缩的越来越紧。/p
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婴儿，瞧的季昱寒眼眸颤动。/p
她是哭了吗？/p
为什么枕头上晕开了一片湿润？/p
季昱寒的心拧了一下，伸手指尖点上白佳的眼角，真的就摸到了泪水。/p
对不起。/p
季昱寒眉眼里灌满了自责。/p
他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帮白佳失去眼角的泪痕，再看她的时候，目光里多了心酸。/p
在叔父面前，我只能那么说。/p
怪就怪在你是白芳菲的女儿……/p
怪就怪在我是季昱寒。/p
我们的关系隔着太多成见跟无法改变的往事。/p
以叔父的性子，如果他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任何的僭越，你在明城都待不下去！/p
我不能因为的我，改变了你的生活。/p
你有疼你爱你的三叔。/p
你有需要人照顾的奶奶。/p
你有我没有，甚至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家……/p
到现在为止，我不能给你什么，但是我绝对也不能破坏你的幸福……/p
我承认，最初第一眼，第一面你是棋子。/p
可我没想过，棋子翻身重过山，居然压在我的心里，分量会这么重……/p
季昱寒下意识伸手摸过了白佳的小手，捧在了掌心。/p
“二爷……”/p
“小舅舅！你在干嘛！”/p
一声“小舅舅”喊得季昱寒一个激灵。/p
他以为白佳醒了，吓到慌忙锁回手掌，双手搭上膝盖，正襟危坐。/p
她醒了？！/p
季昱寒咬唇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她醒了看到自己这幅样子，跟生生打他的脸有什么分别？/p
下意识用眼角的余光瞥向白佳，却发现她还好生生的躺着，一动不动。/p
所以……/p
刚刚，也是梦话呓语？！/p
季昱寒无语，大喘了一口气，这才恢复镇定。/p
做个梦也这么激动？/p
这倒是很符合她的性格。/p
不过，她刚刚是梦到自己了吗？/p
季昱寒的目光重新落到了白佳的脸上，心里有几分小窃喜。/p
“不许喝酒……”/p
“冰的也不可以……放着我吃……”/p
白佳吧唧吧唧着嘴巴。/p
睡梦中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竟然心满意足的笑出声来。/p
这都不算什么！/p
背着光，季昱寒都能清晰的看到口水沿着白佳的唇角哗啦啦滚了出来……/p
季昱寒抬手捏了捏眉心，女人~/p
强迫症发作，季昱寒从口袋里摸了方巾低头帮白佳擦拭唇角的口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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