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中二受挫时骡子发疯日（2 / 2）

董如月亦是十分不堪，独自一人向着刘家人的墓地行去......

看着董如月内疚离去，罗世阳更是不堪，跌坐到了地上！脸色苍白，双眼惊恐的看着那节长长的舌头.....

旧世界的幻影，早就破灭，傲慢的人，终于体会到了，冲动的苦果!

只是这个苦果，他们又未必能够，背负的动！

裸哥来到西墙时，罗世阳还傻坐着，粗看眼睛泛红，近了才发现，眼睛呆瞪着，转头，罗哥看到了白眼的舌头垂落，诶，最先猜到了原因！

刘爱民不清楚状况，搂着罗世阳肩膀，还在关心的问着话！只是，他越关心罗世阳，罗世阳越无地自容，嘎子叔对他来说，并非普通人......他根本，就无法逃脱出内心的谴责，罗世阳头越来越低，直至碰在泥土上、哭出声来，最后，也没能回答刘爱民一个字！

裸哥摆手，阻止了，刘爱民继续发问，也没有对刘爱民解释什么；

二人拉着白眼的尸体，向西墙角猪圈行去，那里偏僻，更适合剖尸！

菜刀不适合开膛，钢锯却很顺手，尸血依旧会飞溅，染红了嘎子的土布衣裳，裸哥优雅的，锯着、砍着、挖着、拉着，带有微弱橘光的心脏、肝脏，都被取出，又被单独收了起来；刘爱民在一旁沉默的看着，裸哥的冷静，他动作的稳固，对器官截取、储存的手段，让老头不愿发出任何声音......

不同第一次，裸哥解剖的很快；会做的人，这不会花费多少力气！器官血肉都在被收集着，一些准备做陷阱，一些准备驯养，一些准备进化喂养，工作做的井井有条，但裸哥的心思，却根本不在这里！

这是一个漩涡，一个安静的漩涡......

跪着的罗世阳，让裸哥难受，非常难受，那种哭泣，那种跪姿，那种......悲哀，那是一种无力改变什么的痛楚，裸哥也有过深深的体悟；他背对着刘爱民，安静的解剖着鬼眼，可如果刘爱民能看到他的眼睛，就会知道，出问题的，不止是罗世阳......

这种怜悯，就是漩涡的源头，一切的往事已不可更改，今日的生灵，却永堕昨日之烈狱......

裸哥沉默，它想着罗世阳，对方比他强，毕竟是迎面而上，用勇气做了鲁莽之事，罗世阳的悔恨，一定会受到其他人的谅解！可他呢.......

那一夜，他做了与罗世阳相反的事，他没有勇气，逃生的理智，让他借用了女友的牺牲......

相比罗世阳，这又算是什么？

“操......”

菜刀斩落，劈中鬼眼的身躯，裸哥喘着粗气，蹲了下来，刘爱民只当他是累了，毕竟解剖这种事，谁都不愿意的......

背对着这世界，闭起眼睛逃避，泪珠藏的极好，没有人能看到这个角度，没有人......

只是，刘爱民，最终一定会原谅罗世阳，可朱兰的家人，能够原谅他吗？

裸哥想哭嚎出来，一个背影，已经遮挡不住他不愿面对世界的愧疚，有这么一刻，他真的非常想逃避，不愿去想，也不愿去面对......只是，他自己也没想到，其实，他确实可以逃避，以一种极端诡异的模式.....

有些人因为鲁莽的举动，伤害了他人，他们为了自己的傲慢开始懊悔；

有些人却因为自己不够鲁莽，最终亦伤害了最亲近的人.......

裸哥的发疯，来自一句咒骂，这是刘爱民的回忆

“操，你他妈怎么不去死？”

很突兀的一句话，被裸哥喊出口！

刘爱民吓了一跳，裸哥突然开始发疯，只见他突然站起来，举着菜刀就是一顿胡乱的劈砍，白眼的尸体顿时被斩的七零八落.....

刘爱民只是一时惊呆，却又慢慢默了，鬼眼杀了他最后的小儿子......他也想这样做，只是他知道，那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所以，他没有......

但是，当骡子动手的时候，他却仿佛却，得到了某种解脱.....原来，还是有意义的......

只是当时，他确实没考虑过，骡子是否出了什么问题！

裸哥最纯真的愿望，就是不愿再思考任何，他想逃避当下，于是，他成功了，他成功的暗示了自己......

不愿再思考，那就不再思考！

关闭大脑，转交肢体支配身体，已经带出的勃然怒气，也就得到了最自然的释放！

那一刻，再没有任何压制，压制这些怒气，肢体支配身体的特点就是，任由怒气在体内肆虐；眼中浮起血丝，心中只留怨恨，再也不想思考什么，菜刀砍在丧尸的骨头上，快速的卷了刃，但这并不影响他继续发泄心中的不满，刀刀砸进肉内，刀刀带出血肉，二阶尸的身体确实坚韧，裸哥一刀卡在骨头上，却只抽出来半截刀柄！

菜刀的毁坏，并没有让裸哥平息下来，他反而更加生气，为什么，就连一把破菜刀也要和他作对？

无端的火气烧红着眼，抽出撬棍，更加疯狂的砸击在菜刀身上，咚咚中，骨肉横飞开来，噹噹中，铁质的菜刀，都被从中打成两片，裸哥却仍旧没有停下砸击，菜刀打碎了，还有白眼的尸体，他想把一切都打成碎片，把一切都砸成肉泥！

他沉闷的挥舞着撬棍，生硬的蛮力，顶硬的砸打着尸身，胸膛像是风箱般剧烈的喘动着，身上汗如泉涌，早已湿透了全身，可他却依旧在沉闷中，死命的胡乱的砸打着，撬棍也被他打歪了，地上的尸体已经烂成了泥块，找不出完整的肢体，双手血淋淋的滴淌着血珠，却是砸打的过久，虎口早已爆裂开来！

可就算他将眼前的二阶尸打成粉，又能如何？那只普通的丧尸，也许还活着！

墙外的尸群被血腥吸引，再次躁动起来：

“叽叽哇哇，啃啃哧哧，呼呼呀呀，啊啊嘎嘎！”

裸哥心中越发烦躁，感觉世界只要还有这些让人作呕的声音，他永远就会被诅咒着......

将手中弯成90度的撬棍死命扔出墙外，抓过长梯就开始向墙头爬去，他想要打爆见到的每一个脑袋!

刘爱民见骡子骂了一句，就突然发疯！

他并没有阻止，有时他也想这样做，可是当裸哥抽出撬棍，砸打菜刀时，他发现有可能出事了！

看着裸哥汗水打湿衣衫，这样死命发力，他认为骡子的体力应该会马上耗尽，可事情并没有这样结束，他眼中的骡子就在气都喘不平的状态下，硬是砸了数分钟，直到把猪圈的围墙都打到崩塌，还是没有停手！

裸哥红着眼睛去抬梯子时，刘爱民终于知道，是真出事了，他撞在梯子底端，将梯子撞翻，也将裸歌从半空撞落下来!

刘爱民揉着发痛的肩膀，想要爬起身来；意外的，发现裸歌已站起了身，从两米高的空中打着横摔落下来，竟然没事......

裸歌全身麻木着，直起腰身，抬头看向炽烈的太阳，发红的眼睛并没有觉得丝毫刺目，一片白芒中，呆愣愣的看了好一会，又一头向后栽倒，这次没有再爬起来！

许爱国赶来时，裸哥已经栽倒在地上；

一开始，许爱国还在庆幸，不用他来解剖最好；

可现在，看着被打烂的白眼碎尸，却再也庆幸不起来了！

“出事了？”

许爱国问道！

刘爱民却说不出答案，这算出事，还是没出事？

“骡子发了一会儿疯。”

许爱国皱着眉头，看着躺在旁边的骡子，看着他鲜血淋淋的双手！

“他怎么样了？”

“估计脱力了，晕倒了！”

许爱国摇着头，陪着刘爱民抬着裸哥来到树荫下，退掉他被污血染红的上衣，才发现他双手、小臂都已经肿胀的发了紫，指缝、虎口都有崩裂的伤痕，这种伤肿，怕是伤到了骨头，可这却，全都是震伤，可......这又怎么可能？

一个人发泄，竟然将自己的双臂震残？

二人从事的职业特殊，几十年的米都吃下来了，却从没有听闻过类似.....

皱着眉处理了伤口，又找了红花油给裸哥涂抹手臂，帮着他的手臂活瘀！

“这到底是怎么了？”许爱国实在搞不清状况！

“诶，我也不知道这些年轻人了，你家世阳也不对劲，你先去看世阳吧！骡子我来照看吧！”

许爱国去看罗世阳......

刘巧巧来到嘎子坟前，问董如月出了什么事，却只有沉默的回应！

许爱国也问，问罗世阳出了什么事，却只能看到躲闪的眼神！

刘爱民问醒来的骡子，出什么事了？

裸哥试了试胳膊，竟然痛到无法抬起！

其实，他是最清晰的那个人，不但知道罗世阳，也知道董如月，他还知道自己；所有的人，究竟怎么了，他全都知道.....因为想逃避，因为不愿回忆往事，因为想停止思考，他主动借用了，【毒瘤模式】，第二种性格行为，他只是发泄了一顿，现在，没什么好说的......

“做事吧！”

“啥？”

“做事，许爱国呢？罗世阳呢？”

“啊？你都这样子了，还能做什么？”

“活着，就要做事！”

刘爱民再也说不出话来......

裸哥也不再说话......

裸哥只知道，他自己关闭了脑袋，撒了野，鞭了尸；但他不记得，他的撬棍被丢到了墙外，也不记得，他差点翻过了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