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郎的疑惑转瞬即逝,暗暗皱眉,仍是无可避免地赧红脸颊。他料想这混蛋就不会说些好话,但……竟真的是这般行径的言语。
仿佛能想到,少年笑眼明亮似有揉碎的万千星辰,一张脸更是轮廓分明,英俊出尘,却是翘着嘴角,露出运筹帷幄的笑来。
不知觉的思念忽然生出缠绕的曲线,一圈圈地绕在心头,缠紧了,不肯松。
忽然很想见到他。
很想很想——亲吻他。
想告诉他自己经历了什么事,遇到了哪些人。尽是毫不挂心的人与事,又想说与他听。
因此,轩辕三光的喋喋不休也并未钻进他的耳朵:“格老子,老实说,我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面色红润神采飞扬,分明不像是中毒的样子。”
他见江玉郎正在出神,伸过一只断了指的大掌在他面前晃了晃,道:“喂?喂!你小子想什么呢?”
江玉郎如梦初醒,归心似箭,连忙道:“我知道了,多谢前辈。那么晚辈可以走了么?”
轩辕三光挥手道:“行罢,赶紧滚去找他,以后莫要让我看见你和哪个女人走得这么近!”
江玉郎浑然生出一种偷/情之感,干笑着应了。忽想起里屋的黑蜘蛛,自己可是把麻烦惹到他这边来了,十几个未来姊姊姐夫也应该令他学着应付应付。
故有些恶劣地对轩辕三光正色道:“对了,待那位黑大侠出来,麻烦前辈告诉他,该来的事总会来,莫要费心去猜,抓住机会便可。”
轩辕三光把独眼瞪得灯泡般大,喃喃自语道:“怪了怪了,这年头,怎地来个人说话都神神秘秘猜谜似的……”
赌场,人已渐散。
方才目睹闹剧的人们见江玉郎和铁萍姑安然无恙地出来,一双双眼珠子瞪得快蹦出眼眶。江玉郎却毫不在乎,拉过马就要伸手扶铁萍姑上马。
铁萍姑一双仿佛养在水里的黑墨丸似的眼珠乌溜溜盯着他,欲言又止。
江玉郎心叹,现在交底也未尝不可,否则她有朝一日总会问的。
铁萍姑捉住他的神色,抿了抿嘴,问道:“玉郎,你和小鱼儿……你莫要误会,我只是……我只是想知道真相罢了,你们都是我的朋友……”
江玉郎牵着马,在阳光下被迷了眼睛,猫一般半眯起被映照成琥珀色的瞳眸。墨黑发丝融在金色曦光中若隐若现,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肌肤镀上了一层似真似假的红润。
他一笑,神色有些罕见的柔顺坦然。
是那样难得的,回忆起什么柔软往事的模样。
“好,我告诉你。”
“我在几年前遇到他。那时我因为一时贪欲,落入一个武林中的妖妇手里作为……”
他语声微顿,继而接了下去:“面/首,或是奴仆。我年纪小,她没有用过我。但她也绝不放我走,反而更恶毒地折磨我,无所不作。只因为她与我父亲有仇。”
“我忍辱负重,计划逃走,却遇到了他。莫名其妙地就被那妖妇一起套上了一把锁,还中了一种毒,叫做‘情蛊’。十分奇怪的毒性,发毒之时痛苦难当,要我们两个中毒的男人互相亲密,才可以缓解愈来愈重的毒势。你看到我那夜的行止……就是‘情蛊’作祟。”
铁萍姑怔了怔,并无不适之色,江玉郎这才说了下去:
“他很聪明,也很讨厌。起初我恨他到了极致,我想要杀了他,因为他夺取了我的一切并踩在脚下。我呕心沥血的一切,于他而言,不值一提。
“而我终究不如他,反而被他耍得气恨难当。我本不想与他纠缠下去,但因为那种毒,又或是因为孽缘罢,我们纠葛频生,我逃也逃不掉,恨也不知如何去恨。
“他实在太聪明,聪明得可怕,他明白我所有想法。于是我尝试着接受与容纳,对我而言,最大的利益化便是把无法战胜的、不可能是敌人的敌人转化为朋友,抑或是同盟。怎知,却假戏真做,我……我割舍不掉了。
“我那时不知道我对他是什么感觉……在那之前,我只知道情感是没有用的。他必定是我一生的劫数。我鬼使神差地背叛了我伪善的父亲,背叛了原来伪善的自己,纵然我现在也非什么好人——只为他带给我那一点陌生的悸动。
“我不在乎他人怎么想我,究竟是言不由衷的一句‘大义灭亲’或是义愤填膺地‘不守孝道’……我本就是个坏人,坏到骨子里了。
“但他是我这辈子除了将金钱权利和欲望之中第一个走进我目光的人,他是我的曙光。
“我无法拒绝,也不知如何拒绝。”
铁萍姑望着他。他们已走入了龟山中,在风林嚎啕枝繁叶茂间,一棵柳树下。
江玉郎就站在这树下。浅色轻衣,面白如玉,眸黑胜墨,飘飘然立在光与影的交界之处。似想起那温柔往事,眉眼俱笑,竟令铁萍姑看呆了。
良久,铁萍姑轻叹道:“我明白了……”
终于知道,有些人并非自己可以拥有的罢。
更加刻骨铭心和难以忘怀,都镌刻在他的生命里燃烧着。
她非归人,仅是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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