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事。”
“噢。”老哥提着我打包的晚餐到餐桌上坐着吃,问我还要不要吃,我摇摇头,他说他过两天要回学校一趟交实习报告,等放假才回来。老哥一走,又只有我和林追两个人了,我们可以到处乱搞,从一进玄关就开始做`爱,在家里上下跑玩抓鬼游戏,把食物渣掉在地毯上,这栋房子万一哪天塌了或是烧了,把我们都埋起来,就成了我和林追共有的秘密。
啊,我不是嫌老哥电灯泡,但他在肯定不能这么自由放肆,不能这么……不正常,虽然这也是属于我和林追恋爱的一部分,只是一部分。
“对了,推荐几个心理医生给你们,如果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以去看看。”
“……啊?为什么?”
老哥不会又看透了什么吧?我是百分百相信老哥的,从小到大,老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听他话绝不吃亏后悔,他当初应该也是看出林追是冲着我的钱来的,所以说他是婊`子,老哥一眼看穿的事情,我却只能磕磕绊绊盲人摸象,用时间和真心去证明是非对错,还好这不是结局,林追虽然是个小婊`子小疯子,但他不是小坏蛋,所以舍不得欺负一个叫萧琅的小傻子。
“去看看没坏处,我自己也会去看。特别是小林,你觉得他不对劲就带他去看。”
什么鬼,老哥需要看心理医生?他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过?!我蹭到老哥的身边,心疼地搂住他,老哥你为什么去看心理医生?你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我当不了你的小棉袄我能当你的三级甲,老哥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说不许瞒着我……老哥不领情,你这样搂着我怎么吃饭?看心理医生又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
“那为什么林追要去看?”
“他要高考了,可能会压力大。”
“就这样?”
“就这样,”老哥拐了我一胳膊肘,“有必要你也去看看。”
搞笑吗,如果我都要去看心理医生,那身边就没有正常人了。
他一直没回来,而我又厌恶等待,加上他对我的隐瞒,以至于一些明明是无关痛痒的小细节,却令我神经质的耿耿于怀,他不是一个理想完美的恋人,我也不是,我清楚自己有什么坏毛病,孩子气的占有欲和破坏欲,这是与生俱来的,就像我的心脏一样无法摘除,因为我不能抑制心脏的跳动,所以我也不能停止对林追的占有和毁灭。
然而明显的,现在怎么看都是林追在毁灭我,他让我变得猜忌、多疑、敏感,我很清醒理智地意识到自己在变质,能医治好、修理好我的人只有他——他为什么还不回来修理我?
出于泄愤,我扫掉了他垒在桌子上的那堆教辅材料,让他自己回来捡,夹在教辅书里的试卷提纲全都掉了出来,纷纷洒洒地乱飘,落得到处都是——看得我更烦了,没好气地一脚踢开,突然发现有一张照片,我捡起来一看,是穿女装的林追和一个小男孩——不对,不是,不是,操了,我`操!不是林追,这个人不是林追!这个是谁?!为什么和林追长得一模一样?!照片右下角有时间,拍摄时间是四年前,这个女孩笑得很甜,搂着一个摆臭脸的小男孩,两人一起对着镜头比剪刀手——臭脸男孩才是林追,女孩是谁?
而且照片不止一张,我在满地的白纸里狂找,又翻出了好几张,有一张还挺可爱,是林追一脸不情愿地抓着一只手在涂甲油,他自己的指甲也是红的,摄影视角大概是这只手的主人。还有一张是这个女孩穿着黑色吊带裙,两条细长的、白`皙的腿绞在一起,直直地伸着,仰躺在老旧的沙发边缘抽烟,长长的头发垂到地上,像一条盘踞的黑蛇。这张没对上焦而有点糊,看得出两人都笑得特别开心,也是唯一一张林追笑了的照片。
这些照片都是很稀疏平常的生活照,照片上的林追五官还没完全长开,比现在还要像个女孩,有一双玻璃珠般漂亮又空洞的眼睛,冷冰冰的,不爱笑,我觉得这个女孩也是他,林追可以是任何性别。
所以这个女孩是林追的……姐姐?为什么林追不跟我说他有个姐姐?
我废了好大的劲才把满地的考卷资料全部捡完,一一对应科目夹进教辅材料里,他一个理科生,居然还有本高一年历史的教辅材料,八成是用来夹照片的……算了,他只要一翻肯定知道书被动过,问起来就实话实说。
他在我临睡前回来了,一进门他就丢了书包,钻进暖洋洋的被窝里亲我,精神特别亢奋,非要拉我起来和他做`爱。我动了他的东西有些做贼心虚,不敢骂他神经,而且我也想干他,就把裤子脱了,让他坐上来动,我就像一台给小孩子坐的玩具投币车,小孩子因为车身的摇摆和欢快的音乐,获得快乐,他在我身上一颠一颠,发出舒服的叫`床声,获得快乐。
“为什么这么开心?”
“因为事情都办完了呀。”
他被我干得腿软了,没什么力气,就把两条腿架在床头,又直又细,在暖色的床头灯里莹莹发亮,我们躺在床上抽烟,我把烟灰缸放在肚子上,完全不顾虑潜在的安全隐患。他总爱开玩笑说要把烟灰掸进我的肚脐眼里,我威胁他敢掸进我肚脐眼,我就掸进他嘴里,他听了咬着细细的滤嘴咯咯发笑。
他这个姿势让我瞬间想到照片上的那个女孩,我想问,却还是忍住了。我们一起在浴室里冲澡,说了点日常。再过两个星期就放寒假了,他是应届考生,寒假只有两个星期,他要被编入清北班,还得晚自习,我光听这些字眼就非常难受,他却习以为常。
“对啦,你不是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跟我说吗,是什么呀?”
额,我考了年段二十六……可他是年段第一,年段第二就成了人生滑铁卢,我赶紧往身上搓泡沫,没什么,骗你的,就是想要你快点回来。他噢了一声,颇为讶异地挑挑眉,你居然会骗我了?
我躺在床上,听他翻书的动静就忍不住神经紧绷,他翻了一会,没声了,我赶紧闭上眼强迫自己三秒入睡,却感觉到有人正往我耳孔里吹气,徐徐地叫我名字,萧琅,萧琅。
听不到听不到……
“你是不是动我的教辅了?”
“我知道你没睡。”
“我要生气啦。”
我顶不住压力,睁了眼,他和我面对面,我们灼热的呼吸织在一起,气氛过于暧昧了,这种情况下适合接吻,不适合生气,所以他啄了我一口,柔声问:
“为什么动我的书?”
“因为我生气。”
“生谁的气?”
“你的,”我坐了起来,“姐姐,你是不是还有个姐姐?”
“……”
他瞬间愣怔,我似乎把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给戳破了,还以为他会发疯,扑上来打我,咬我,要跟我闹个天翻地覆,没想到他很快就回了神,弯了弯唇,你看到啦?我点点头,赶紧坦白,我不是故意翻的,是我丢你书的时候掉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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