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你看个人都看不住?!”
何成跟在他身后,不断地自责谢罪,看贺剑轻气急的模样,恨不得多打自己几个嘴巴子。
“少爷,我就是内急出去了一会会,真的,少爷别急,别急,就在这里,不会丢——不不,没事的,少爷……”
贺剑轻哪里还能听得到他的话,整个人被巨大的恐惧所笼罩,十年前那恨不得当下去死的念头再度袭来。
他从头到脚,手指尖都在发颤,狠狠捏紧了拳头,脚步飞快,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少爷,找到了!”何成抹了抹额头的汗,如释重负地拉住了贺剑轻。
“在哪里?!”贺剑轻说话的声音带着一丝颤音。
何成何曾见过他这般模样,眼睛里带着急迫与凶狠,出口的话却是胆怯的。他心里骂了自己一阵,忙道:“就在那里,少爷你看——”
贺剑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前方火光冲天,浓烟窜上天际,焦味弥漫。
那是为战死的同伴举行的火葬。
他刚才就是跟将军及一干同僚办了仪式,后不放心余珦,又不忍看此景,才匆匆而回。
可是余珦为何又到了那里?
贺剑轻本要飞奔过去,跑了两步又停下了。
只见余珦混在周围三三两两的士兵中,昭远将军等人在另一头,似乎没有发现他。
余珦仰头望着浓烟一阵,随后突然双膝跪地,朝着火光拜了一拜,双手合十,起身喃喃说着什么。
贺剑轻猜不透他为什么有此举,也没有心思去猜,他默默走到了余珦身后侧方,密切注视对方一举一动。
余珦却在此后没有再有动作,只是静静伫立,眼神之中透着几分苍然。
贺剑轻被触动了,想起幼时余珦因为麻雀被猫儿叼走而哭了一场,想是他心性如此,为死去的将士而悯。
如此这般,等到牺牲的将士归于尘土,众人三三两两散去,留下一队收拾善后的,余珦这才转身准备离去。
贺剑轻立刻发现余珦在看到自己时,神色猛地变了,慌乱之中眼神左右晃动,双手扭捏不知道怎么放,还稍稍后退了一步。
就像被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
贺剑轻心头一震,心说难道余珦在骗他?可是骗他什么呢?是记得小时候的事,还是记得十年间发生的事,只是不想跟他诉说?也是了,是自己害得他流落在外十年,不肯跟他说实话也是应该的。哪怕是怨他恨他都是他应得的。
另一边,余珦见贺剑轻没有动,仅仅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眼神望过来,踌躇再三,终于朝他走过去。
“对、对不起,我应该说一声的……”
听到余珦低低的道歉声音,贺剑轻从自怨自艾中回过神来,注意到眼前人求饶似的目光,才察觉到自己想多了。
余珦仅是因为擅自离开,怕他责难而踌躇不前,并非他所想。
贺剑轻悄悄松口气,拉过他的手要带往自己那,发现因为脚镣关系,余珦根本走不快,皱眉吩咐何成去取来锯子。
只是在何成拿来之后,余珦又巴紧了贺剑轻的手。
贺剑轻一方面对于余珦终于接纳了自己,心里大大松了口气,他生怕失去一切记忆的余珦会不相信他的话,另一方面,又觉得他这样胆小,不知是不是那十年经历造成的。想到这里,贺剑轻心头顿时懊恼不已。
“没事,我把这个,给你取下,不伤到,放心。”贺剑轻语气温和地向余珦解释,提了提那铁链。
铁链掂量着不是特别重,但到底不方便,总像个囚犯似的,一想到余珦或许十年都被这样锁着,贺剑轻眼底闪过几分狠厉。
余珦眨了眨眼,看看贺剑轻,又快快扫了眼何成,这才放开贺剑轻的手,伸出两个胳膊。
他的手臂没比长棍粗多少,手腕更是细不伶仃,想是铁链造成的。
贺剑轻小心地摩挲着他戴着铁链的手腕处,脑海里不由浮现当初自己牵着软乎乎手离家去玩的情形。
余珦用另一只手碰了碰他,将贺剑轻从恍惚中唤回,澄净的眼里透着疑问。
“……开始吧。”贺剑轻取过锯子,伸出一指进扣住余珦手腕的铁圈,随后开始一点一点磨。
屋里很安静,只有吭哧吭哧的拉锯声。
贺剑轻动作得很慢,不时抬眼去看余珦,发现他十分安静,眼里又带着几分期待,又偷偷来看他,被他目光捕捉到时,却又像小兔子似的,垂下长长眼睫,掩饰般地缩了回去。
他这般模样,看得贺剑轻胸口又闷又堵,他加快了动作,但这是需要慢工磨出来的活儿,到了深夜里,才将左手上的铁链取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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