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衿笑了,目光些许迷离,点头道:“好看。”然后伸手摸上那张冰凉的面具,一字一顿地说道:“秦奕你知道吗,我想在你的心里留下印记,以莫子衿的方式。”
秦奕愣了一下,对莫子衿这番话并没有理解,抬手想将脸上的面具摘下,却被莫子衿按住了手,推到一旁,莫子衿自己伸手将他脸上的面具摘下,又重新戴回自己的脸上。
隔着面具,秦奕看不见莫子衿的表情,更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就只得带些怨气地比划道:“怎么,今儿你就打算带着这么个东西不摘下来了?”
莫子衿手腕翻飞地也比划着:“不摘了,我今儿就想戴着。”
秦奕眯了一下眼睛,猛地从软椅上起身,惊得莫子衿在桌角上靠了一下,眼见着秦奕越来越近地向自己贴过来,将他的唇落在自己面前这张冰冷的面具上。
莫子衿心尖儿一抖,一只手不自觉地绕到自己的身后,紧紧抠着桌角,似要把这桌子捏碎了一般。
“那你就带着吧,闷坏了我可不管。”秦奕在那面具上落了一个吻后微微笑着比划道,用指节轻轻在莫子衿的脑门上敲了一下。
莫子衿透过面具上的两个小孔看着秦奕的笑,管中窥豹一般。
“燕北是谁?”
莫子衿这话不是在问秦奕,而是在问宋薄衣,语气平静,无半分波澜。
“嗯?”宋薄衣横咬着墨笔惊讶地转头望向莫子衿。
“燕北。”莫子衿重复了一遍。
宋薄衣将嘴里的墨笔拿开,将桌上写满狂草的宣纸团得哗哗作响,团了一阵儿才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个人的?”
“刚调回京那华州总督。”莫子衿从椅子上跳下,摸了摸宋薄衣家那棵老梧桐树的树干,“听他说的。”
宋薄衣听罢,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神中带着不屑,将手中团好的纸团扔在了一旁的火盆中,明黄色的火焰猛然地升起,又在眨眼间落下。
“我和他……长得很像?”莫子衿眼见那火焰升起又落下,向宋薄衣问道。
宋薄衣眼里的不屑更浓了,瞄了莫子衿的侧脸一眼,摇摇头说道:“不像。”
莫子衿闻言笑了下,盆中的火苗映在他的眼中,不断跳跃着。
“他在哪儿?”莫子衿继续问道。
“死了。”宋薄衣淡淡地说道,“他的墓在城外凤尾山的山顶,要看自己去看,另外……”宋薄衣抬头看着莫子衿,嘴角一分邪笑,“你要是想知道你们两个像不像,把燕北那尸骨挖出来瞧瞧不就知道了吗?”
莫子衿对宋薄衣的话并不气,只叹口气转回脸来,“他是怎么死的?”
宋薄衣再次铺开一张宣纸,沾满墨水的笔悬在那张宣纸上,却怎么也落不下笔,良久才摔了那笔,对莫子衿说道:“他是被秦奕下令杀死的。”
莫子衿呆呆愣住。
“小心点儿。”宋薄衣朝着他冷冷地笑,“没准儿哪天他心血来潮,下个令将你也杀了。”
莫子衿苦笑,不再追问什么,院里那火盆被四方涌来的丝丝凉风吹熄了。
那天傍晚的时候,莫子衿出城,去了凤尾山。凤尾山的山顶果然有一处墓,只是这墓简陋得很,不过是一处矮矮的土包,土包前立了一块儿木板便当做了碑,碑上刻着歪歪扭扭的燕北二字,仅此而已。
碑前的杂草生得很茂盛,杂着星星点点的几朵野花,衬得这地方平静安宁。
莫子衿在碑前坐下,细细摸了摸碑上的两个字。这木板糙得很,翘起的细碎木茬扎了莫子衿一手,不过莫子衿倒没在意,打开顺路带上来的一壶酒,缓缓洒在了燕北的墓前。
山风吹来,已是初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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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盛夏。
“君子惠而不费,劳而不怨,欲而不贪,泰而不骄,威而不猛。”宋薄衣晃着脑袋,靠在廊柱上大声念着书中的一句话。
秦奕斜坐在栏上喂鱼,听着宋薄衣念的这段话,摇摇头冷哼一声。
宋薄衣把书拍在腿上,白了秦奕一眼问道:“你哼什么?”
秦奕一颗一颗地向池中投着鱼食,懒懒地说道:“只是觉得你无聊,一天到晚只知道讲这些大道理。”
宋薄衣啧了一声,跨坐在栏上面向秦奕,“你懂什么?人要明德,才能知礼。”
秦奕冷眼瞥了宋薄衣一下,“知礼了又能怎样?”
“中举,做官。”宋薄衣撇撇嘴说道,“然后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秦奕叹了口气,“书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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