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够了!后面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吴邪连忙阻止张起灵继续,自己失态后的样子,他实在没有勇气知道。可是好端端的怎么会中邪呢?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总不会连胖子触动机关的事也是幻觉吧?
吴邪后脑还隐隐作痛,伤口总不会骗人。他又观察起眼前的环境,发现这里是一座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石室,幻觉中触目惊心的血迹也并不存在。那么他到底是……
“是气味。”张起灵道,“你所走过的通道墙壁上涂了一种特殊的香料,香气会使人心绪波动,产生幻觉。”
难怪!他确是顺着香味寻找出路的,无论是血迹还是陷入疯狂的张起灵,都是他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最害怕看到的……这样一说,倒是也解释得通了。
“小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去取丽嫔遗骨了?”难道他们连累小哥也掉下来了?
“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张起灵反问。
这……吴邪下意识地心虚了一下,可随即又一想,不对啊,这次他可是乖乖地听话等在原地,祸都是胖子惹的。于是他干咳一声,发挥口才,把他们触动机关掉落陷阱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又把胖子的乱来和自己的无辜、机智、讲义气细致地描绘了一遍。这才挺起胸膛,骄傲地仰脸,好像在说——你看,这次不怪我吧?
张起灵听完,只是略微皱了皱眉,随即走到墙边,坐了下来。
吴邪一愣:“小哥?”
“我们被困住了。”张起灵淡淡地道,“这条通道只有两个出口,一个在你掉下来的地方,已经被封住了。”他原本是打算从吴邪掉下来的地方上去的,但是按吴邪说的,现在这条路已经封死了。
“还有一条路在这里,”张起灵看向上方,道:“开启的方法只有一个,但是人手不够。”
吴邪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人多高的墙壁处,支出一座造型奇特的烛台,乍一看似乎是什么动物的头部,那形状……姑且看做是龙吧。奇怪的是,这里的四面墙壁上,一共只有三座烛台。一般而言,这种东西的摆放讲究对称,不是两座就是四座,“三”在这里实在是一个微妙的数字,。
见张起灵没有阻止,吴邪大着胆子伸手。他轻轻一跃,便触到了那龙头烛台。一摸一看,吴邪才发现,这并不是龙,当然也不是麒麟,严格的讲,这是貔貅。
貔貅也叫辟邪,是传说中会以金银珠宝为食的凶猛瑞兽。貔貅和麒麟最为相像,所以经常被混淆,吴邪做的是典当生意,经手的古玩很多,所以他倒是分得清楚。汉代以来,貔貅造型的饰物相比于龙、凤、麒麟等瑞兽,已逐渐稀缺。但是先帝酷爱貔貅,这是众所周知的。先帝甚至听从谋士之言,在国库门前造了一对高大的铜制貔貅,以寄托招财进宝,国库充盈之寓意。所以他们在这里看到貔貅似乎也属正常。只是,貔貅乃是一对,雄为貔,雌为貅,这里零出一个孤家寡人来,就更奇怪了。
吴邪原想看得更仔细些,踮起脚尖来手劲下压,不料那烛台居然一沉。吴邪被吓了一跳,慌忙松手,烛台归位的同时,另一侧烛台却扬了起来。
“是连环锁。”张起灵道,“这三处烛台内另有机关相连,要像开启通道,必须要将三盏烛台同时按下。”
所以张起灵才说人手不够,吴邪顿时了然。原来他们被困在这里,并不是因为找不到出口,而是明知道出口却打不开。这就有点为难了,通道就在上面,可机关却需要三个人同时开启。如此一来,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胖子身上。他和胖子是一同掉下陷阱的,既然自己都能活着,以胖子的能力应该也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是大概状况也不会太好,也许现在还困在迷宫里。那么就像小哥说的,他们被困住了,除了等,什么也做不了。
奇怪的是,即使此时此刻,吴邪也并不觉得沮丧。一方面是由于他刚刚在幻境中死里逃生,精神还紧绷着;另外也是因为,这个叫张起灵的男人虽然陈述了这样的现况,可是并没有一丝一毫要等死的样子。是以吴邪始终没有太深刻地意识到“他们已经陷入了绝境”这件事。
小吴掌柜不死心地又对着墙壁研究了一会儿,遗憾地发现的确没有什么可行的办法。这间石室不大,但是想要同时控制两盏以上的烛台还是做不到的。吴邪也想过用绳子拴住三个烛台,在中间同时拉伸。可是角度又成了问题。烛台的高度和移动的角度显然都经过了精心设计,想凭借一个人把烛台拉扯到固定的角度是不可能的。折腾了一会儿,吴邪终于宣布放弃,到墙角和张大侠一起坐了下来。
一闲下来,很多事就涌上脑海,刚才的幻觉实在太逼真了,吴邪其实到现在还不是很分得清哪一部分是环境,哪一部分又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他侧头看去,张起灵的侧脸和梦境中的男人重合,结合初识时的种种迹象,吴邪犹豫半晌,终是开口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小哥,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我……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没办法,他总不能直接说,我刚才梦见你给我洗澡,还捏我屁股。
张起灵微怔,随即脸色一沉:“你想起了什么?”
见状,吴邪更加认定那段儿时回忆也许根本不是幻觉,那也许是他曾经忘掉的一部分记忆。可是这不对啊,梦里他似乎只有五六岁,而张起灵看起来居然和现在并无区别。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这么多年里,张起灵岂不是分毫没有老去?
吴邪刚想提问,话到嘴边他又觉得太扯了,这怎么可能呢。说起来,自己小时候还见过张叔叔,也许那个人是张起灵的父亲,他们只是长得非常相像而已。张吴两家原本就是世交,他们交往起来倒也算门当户对……不,重点是,若事实真是如此,那么这些父辈的事,张起灵自然是不会记得。
吴邪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对,只有这个解释了。是以当张起灵看过来,他只摇头说:“没什么,就是在幻觉里看见了一些怪事。”
吴邪把梦里的事简单说了,倒没直说梦见了张起灵,只说梦见了一个和他有点像的人。说完,吴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要不是年龄实在对不上,真要以为那就是你了。”
“如果真的是呢。”
吴邪抬头,正对上张起灵的视线。那是淡然的,平静的眼神,可是这份淡然、平静背后所隐藏的东西,如果他不愿意表达,没人能看穿。吴邪被盯得心中一紧,突然就萌生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张起灵突然问道:“吴邪,你相信长生吗?”
这个问题来得太过突然了,和之前的谈话内容毫无关联,吴邪一时哑然。长生,这似乎是古往今来众人所渴求的东西,上至帝王将相,下至平民百姓,没有人不对这二字心怀向往。只是由于这件事的渺茫,在漫长的历史中,“长生”早已升华为一种意象,仅仅存在于人们的想象之中。张起灵的这个问题,看起来毫无意义,但是吴邪却不由紧张起来。因为他意识到,到了如今的境地,这个人似乎终于准备告诉他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或者说其中的某一部分,很可能和“长生”有关。
“我不知道。”想了想,吴邪如实回答。也许没有直接否定就证明他已经动摇了。这是多么虚妄而可笑的事情,然而只因为是张起灵说的,所以他便无法一笑置之。他于是反问道:“你呢,你相信吗?”
张起灵摇头。
“这世上并不存在真正的‘长生’,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违逆自然因果,必然要付出代价。”
吴邪开始还赞同,后来却越听越不对劲儿。张起灵的意思是,没有绝对的长生,但是难道存在“相对”的?他所说的代价又是指什么?如果这种事发生在别人身上,吴邪一定会大笑不止。但是在张起灵身上,一切不可能便变得无限趋近于可能,如果张起灵突然跟他说自己已经八百岁了,是个下凡的老神仙,他大概也不会怀疑。
想了半天,吴邪叹道:“小哥,反正我们已经困在这里了,说句不好听的,没准我们这次都出不去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瞒着我的那些事,还有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和我……和吴家之间,又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这些难道和你口中的长生代价有关吗?”
九门功臣之争,皇陵中的蛇眉铜鱼,终极的线索,长生……综合这些因素,吴邪已经隐约有了一个事件的轮廓,但是他下意识地不愿意去面对,除非有人亲口告诉他,这些事情全都不是巧合。
好半晌,久到吴邪以为张起灵不会回答了,黑暗中却突然传来那人的声音。
“是终极。”张起灵道,“吴邪,你好好想一想,从小到大,你难道没有听周围的人提过这两个字?你的爷爷难道没有警告过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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