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你为什么一直想逃离我?恩?”羽煌对他这种诋毁自己的话很是不满,直截了当地开口,问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不是,我不是想要逃离你,而是我不想离开宿州。虽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我就是知道自己不能离开宿州。”
“很不错的借口。”羽煌摸了摸自个儿略长出点胡渣渣的下巴,淡淡哼笑两声。
“我不是在编借口,请你相信我!我没有骗你!”只要羽煌肯相信他,要他向他作揖都可以,“我不是对你有成见,也不是嫌做你侍从的工作太繁琐,而是我根本做不来。纵使我有心……”
“没关系,你有心就好。不是说了万事起头难么,我可以教你的。”羽煌流露诡异的亲切笑容,撩下了随意披挂着的上衣,裸露精壮的胴体。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大庭广众的,成何提统!”他提袖掩面,避开了去,这人太不注意形象了。
“嘿,这是在我的房间,哪里是什么大庭广众了,小鱼儿,我还真是好奇你的身世呐。”羽煌长手一拉,强迫容与面对他向来用于勾引花魁小倌的魅惑表情。“刚才还说你不是在逃避我,我倒觉得你躲我像在躲鬼似的。”
“你把衣服穿上……太不像话了!”容与被羽煌扣住的双腕无法掩住视线,只能气急败坏的叫着,什么时候自己也会被一个男人逼迫成这个样子了。
“急什么,不是说君子坦荡荡么。”羽煌刻意贴近容与的脸庞,让自己轻笑的气息拂过他的脸颊。“我发现,你还真不经逗呢,有意思。”
“我又不是姑娘家家的,我是男人!”逗鬼去吧,若不是自己的教养不允许他口出狂言,他,他真心地想把眼前这个大老粗骂个臭头。
“这样啊?”羽煌尽情享受握在双掌中的纤细手腕,开始好奇这条小鱼儿身上的其它部位是否摸起来也如此柔滑水嫩。“到还真是有些南方男子的确长得像你这样,似男似女。太康也有许多太监像你这般,娇声细语。”他本是看不上太娇娇的小倌的,可是这条小鱼儿,还就是吸引住他了。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公子现在是不是过了?!”容与气的脸都红了,现下自己被他钳制住的样子,让人一看就会浮想联翩的,不想让人误会都不行。
“小鱼儿,你出生士族吧!”这是一句肯定句,“这点你若不是没有忘记,就是也应该也发现了,你那马僮服……”
士族内部有很严格的规章制度,马僮侍仆都是有统一着装样式、颜色都是要求的,以示区别普通的高门大户仆佣。可是这条小鱼儿方才却没有老老实实交待。
“如果不是你一开始就穿着这件过大的短褂遮住了你那马僮服,还一直左右言他,小爷我早一眼视破你的把戏了。”
挣扎间,容与忽然想起之前要他戴正帽子、穿上短褂的那个轩离。难道他早发现自己是个士族子弟了?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轻易地识破他的把戏,却仍故作无事的继续戏弄他,让他像耍猴戏般的让大家看他笑话?
第八章争执[本章字数:2178最新更新时间:2013-11-0210:11:08.0]
“小鱼儿?”羽煌突然发现眼前的愣头小子脸色有点难看,改而扶住他瘫滑而下的身子,就在他错愕之中竟让容与彻底地情绪崩溃。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欺负人?”容与双拳压在眼前哑然叫喊着。“我本就什么方向都摸不清,已经够慌了,为什么还要这样捉弄我?!”毕竟他年岁还不大,处事亦不深,加之失忆惶恐,能憋到现在也实属不易了。
“别这样,小鱼儿,小爷,我只是跟你闹着玩而已。”羽煌摸摸鼻子,不甚自在地笑着蹲下,拍拍容与的小肩头。他真是没有想到,这条小鱼儿这么不经逗的,啧啧,看他那小模样,居然还真哭出来了。
“不要碰我!”容与这里脑中发涨,一手便是打掉他扶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咬牙切齿地蜷成一团。这时装什么好人,粗人就是粗人,再怎么披着温柔的外衣,也是假的!
“好好好,我道歉。是我不对,玩笑闹得太过火了,别难过了好吗?”羽煌压捺着性子放下身段柔声安抚着。
“你走开!不要管我!”如受伤的小兽低吼的嗓音中带着阵阵哽咽,弱小的身躯颤抖得愈来愈剧烈。
唉唉,怎么真跟个孩子似的,不安慰还好,一安慰给个好脸色还蹬鼻子上眼地放开来哭了?这会儿也不叫嚣自个儿是男子汉了?!幸好和轩离不一个屋,否然还不让他笑死,堂堂羽煌也会有伏低做小安慰人的一天?!
“我都已经道歉了,你还希望我怎么做?”羽煌表面亲和,内心却在低咒。妈的,他向来对女人、孩子什么的弱小群体很是反感,碰她们一根寒毛就足以引起惊天动地的灾难。类似的还有尚没开苞的清倌,就算他们都快融化在他高超的挑逗下,还硬是摆出一副受尽屈辱的悲壮表情。
“喂,我说,你到底哭够了没?”他低哑的嗓音正如他所剩无几的耐性。这个死孩子,还有完没完了,一来不是他让他失忆的,二来他也没强了他,哭毛啊!
谁想,人家容与压根本就不理他,一径埋首在双膝上抽噎着,他还没有发泄完呢。他失去了记忆、失去姚婶,失去尊严的任人呼来唤去,失去自主权地被人强行带往太康,这还不待见他发泄一下情绪的?哪有这样强权的!
他真的很不安、很恐慌,他不知道究竟自己这时还有谁可以依靠:还有谁可以帮他?他已经完全失去方向,身与心都流离失所,为什么这些个人还要在这时候愚弄他、轻薄他?在他只身无依的脆弱时刻这样耍他很有趣吗?为了保住自身安全而侨装打扮真有这么可笑吗?
为什么要这样捉弄他?
“你哭够了吧!老子只是亲手证实你的出生来历,又没有硬拖着你上床。哭得那么惨烈,你不觉得夸张,我都快觉得反胃!”羽煌恼羞成怒的起身大骂。
这个小家伙这么简单的一个举措就可以令他有挫败的反应?多少美人清倌求他爱怜都求而不得,难得他对这有趣的嫩头青产生疼惜,居然逗逗他就悲愤成了这副德行!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行了,凡事要有个度哦!再哭就趴到床上哭去!”省得坐在地上哭到着凉。羽煌好心拉他起身的大手却被容与愤然甩开。
“你,你这个恶人,居然还想拐我到床上去!你还要从我身上骗走多少好处才甘心?”他的恩情可没大到让他一个士族子弟以身相许的地步!究竟是谁没有个度啊?!
“我拐你上床?你在说什么胡话!”羽煌顿时脸上就狰狞了起来,冲着容与怒吼起来。“我羽煌要个小倌还用得着拐骗吗?”这,这简直就是对他严重的人身攻击和人格侮辱!
“那你方才下流的恶作剧又该怎么说?”居然还把他和小倌相提并论!这人简直鸭霸的没救了!容与凄厉的控诉在暗哑的嗓音之下,听来倒像惹人爱怜的低嗔。
“他娘的!”他这是犯贱了才会一时看这小子惹人怜而忍不住心动。这下可好,自取其辱!
“你还在骂人?明明就是你暗室欺我,本已非君子所为,却还开口伤人。先前因为你是我的恩人,我不便对你的人品批评什么。但你实在不算是个君子,根本就是个色迷心窍的花花公子!”容与这时也顾不上什么了,直接开诚布公说出心中真实的想法,他真是忍了很久,忍无可忍了,那么就无需再忍。
“我色迷心窍?不算君子?”羽煌给气得犹如热血冲顶,哆嗦着一直重复容与的说词,以雷霆万钧之势吼向眼前这个他恨不得一口吃下肚的嫩头青臭小子:“你有胆,再说一次!”
“哼,说就说,你就是色迷心窍,之前你尚未识破我的出生和外貌,便对我威胁恐吓、踢打叫骂;一发现我是士族又外貌出众,立刻改而言语呢哝、行为下流地上下其手!如此卑劣行径,还算是君子所为么?”容与振振有词,口齿伶俐地数落着。
“明明是你自己蠢笨地泄了自家的底,还嘴硬抵死不承认,睁着眼睛说瞎话!”他动手的目的正是要这臭小子面对事实,吃一堑长一智,这不是为他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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